若是两人再表现出不合,岂不是明摆着不服谢夫人的调和吗?
于是她们立刻摆出一副化干戈为玉帛的模样,一心想在亦泠面前刷好感。
讨女人欢心的方法是什么?
当然是在她擅长的领域让她出风头。
“谢夫人,小女久仰您才名多日,今日总算有机会结识,我们便在这里以茶代酒,行飞花令吧!”
亦泠:?
她就知道今天没一件好事!
什么花什么令,亦泠肚子里本就没什么墨水,这几年又蹉跎了时光,别说当场作诗,就算是背诗她也背不出几首。
如今还顶着大才女商氏的身份,一开口,露馅都是小事,贻笑大方的尴尬她才是真的受不起!
情急之下,她也不知为何,竟侧头看向了谢衡之。
周家之宴虽不至于炊金馔玉,但名门该有的排场一样也不缺。
在一片肉山脯林、杯觥交错中,谢衡之端坐一方,匀称有力的手指捏着一盏白玉杯,恍若谪仙,与这些纷纷扰扰都无关。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他的影响,亦泠心里虽慌乱,也能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想到了应对的法子。
“今日我也不是主角,再说周老太太都休息了,可不能吵着了寿星。”
“这倒是无妨。”周阁老喝到兴头上,大手一挥便说,“今日周府湖心亭若能留下谢夫人的墨宝,是美事一桩。”
主人家都这么给面子了,客人哪有不领情的道理。
亦泠这番实在想不出如何拒绝,脸上神情也僵住,只有案桌下的手悄悄伸向了一旁谢衡之。
衣袖之间,她主动紧紧握住了谢衡之的手。
谢衡之侧头看过来,抬了眉梢,没说话。
亦泠自然也不会明着求救,只是以眼神示意,希望他能明白她的意思。
果然,谢衡之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不想去?”
听到他这么问,亦泠心知稳了。
她第一回对谢衡之由衷地露出了感激的浅笑,并点了点头,小声说:“都是妹妹,我也不好以大欺小的。”
谢衡之说话,只是半眯着眼,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算上江州书院那些时日,谢衡之和商氏认识也有十余年了。
遇上什么诗词雅集,她或是兴致缺缺,或是胸有成竹。
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虽极力掩饰了,眼里还是透着一股抗拒。
完全判若两人。
直勾勾看了她许久,谢衡之将自己的手从亦泠掌心,一点一点抽了出来。
亦泠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谢衡之嘴角噙着浅浅弧度,仿佛在安抚她。
“你让着点儿她们就是了,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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