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风吹得隐秘,不见树梢颤动,脸上却犹有刀子在割。
推开书房的门,亦泠垂着眼,深吸了一口气。
待她平复了心情,看向书房内时,却见谢衡之穿着一身宽松常服,正站在书案前……端详一幅字画?
都什么时候了,竟还有这等闲情逸致?
不等谢衡之开口,亦泠开门见山道:“你知不知道参你的奏折已经堆成了小山?”
谢衡之回过头,轻飘飘看了亦泠一眼。
“知道。”
“那你还在这里看什么字画?”
亦泠急切地说,“你在书房里待了一天,可想出什么应对的法子了?”
谢衡之和亦泠之间仿佛隔着一道墙,他丝毫没被她的焦灼感染到,连目光都只是落在面前的字画上。
“急什么,我自会处理妥当。”
语气如此从容自若,却又不容置喙。
他说完后,便自顾自拿着字画走向了博古架,没有再看亦泠一眼。
亦泠久久不动,盯着他的背影。
半刻钟后,终是无声地退出了书房。
不得不承认,谢衡之这个人,行事虽狂目空一切,可他想做的事情,几乎没有做不到的。
此刻他既然如此淡定,一定是有了自救的法子。
但他不愿意说,亦泠知道自己是问不出来的。
既然如此,便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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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后,亦泠依旧日日待在林枫院,惶恐不安地度日。
等着头顶上那把刀的落下,抑或危机彻底解除。
可宫里却没传来任何风声,就连沈舒方也没传什么消息过来。
这并不能让亦泠安心,反而越发恐惧。
众所周知,自古朝堂大事,都是动静越小事儿越大。
何况亦泠还发现,谢衡之也一直没再离开过谢府。
他这几天日日清晨起床后便去了书房,一待就是一整天。
忙起来的时候,连送进他书房里的餐食也一口不动地送了出来。
他何时有过分明日理万机却又三天不上朝的先例?
一定是躲在家里密谋着什么……
亦泠总觉得必有大事发生,却又不敢多问。
这天傍晚,锦葵见亦泠情绪低落,便劝她去院子里走走散心。
亦泠心不在焉,人走在小径上,心里却还在担心着自己的小命。
到了后院时,锦葵悄悄说:“夫人,您有没有发现府里最近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