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害怕的根本不?是这一场变故,而是……
她抬眼,看着守在门外?的刀雨的身影。
回想起刀雨突然送来的暖炉,以及她和谢老夫人及谢萱逃离坛场时,刀雨沉着冷静在前方开路的模样。
亦泠断定,这是一场谢衡之早有预料的劫难。
可他若是早有预料,为何还要将自己的家人带来大罗山呢?
以他那护短的性子,若知道?大罗山此行会有危险,定会让自己家人待在谢府中闭门不?出。
除非……
想到谢衡之在朝中的立场,亦泠心头忽然猛跳起来。
除非这根本就是他蓄意为之的一场栽赃陷害。
从太子称病的那一刻起,他们的计划就开始了。
所以他要自己的家人全都?到场,以免被人揪住他的把柄。
思及此,在这烧着火墙的屋子里,亦泠忽然不?寒而栗。
她平日里总是待在谢府,看惯了谢衡之随和宽厚的模样,差点?忘了他是一个在上京翻手为云覆手雨的人物。
那可是当今圣上的长子啊,是站在整个王朝的权力最顶端的人。
若是大皇子站在亦泠面?前,她连能否对视都?要掂量几分。换作了寻常平头百姓,更是做梦都?不?敢梦到皇室的人。
谢衡之却出手就是奔着要大皇子不?得好死的手段。
回想起当时,亦泠眼前似乎又浮现了圣上惊惶失措、太后皇后怛然失色,以及王公贵族们惊呼逃窜的场景。
他怎么敢的……
偏偏在亦泠毛骨悚然之际,谢衡之回来了。
他一踏进屋子,曹嬷嬷和锦葵便识趣地?走了出去,想着亦泠终于能安心一些了。
不?料一见着他,亦泠就步步后退,仓皇地?跌坐到了床上。
听到动?静,正在擦脸的谢衡之回头看她一眼。
“怎么了?”
亦泠没说话,只是惶恐不?安地?看着他。
眼前这个男人,着实?有些太可怕了。
“还害怕?”
谢衡之将擦脸的湿帕子撂下,朝亦泠走来,“已经没事了,只是一场意外?。”
“意外??”
亦泠脱口而出,“你说这只是意外??”
谢衡之的脚步忽然顿住,目光沉沉。
没有说话,便是默认。
亦泠的思绪几乎已经惊到停滞,望着眼前这个已经有些熟悉的男人,嚅嚅说道?:“……你就不?怕吗?他可是圣上的长子。”
“怕?”
谢衡之背转过身站到了炭盆桌前,抬手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