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后面这些话?不需要他说出?来,光是听到?“瘟疫”两个字,亦泠脸色就变了。
“瘟、瘟疫啊……”
喃喃自语后,她便垂着?眼睛不再说话?。
出?发在即,谢衡之也没有时间再同她周旋。
就在他转身要离开时,身后的?女子突然说道:“那、那你会保护好我的?吧?”
微颤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哭腔。
谢衡之脚步顿住,看?着?门外的?夜色抿了抿唇。
回过头?时,果然见发丝凌乱的?亦泠眼巴巴地望着?他。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睡醒,眼眶还泛了红,看?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落泪。
谢衡之别开脸,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道:“你想?清楚了,蒙阳州贫苦,可没有这么?大的?床和能折腾的?榻。”
没等亦泠说什么?,后头?收拾东西的?几个婢女倒是手臂一颤。
这、这是什么?不堪入耳的?话??
气氛微妙地凝滞了片刻,亦泠也意识到?这些话?听着?有些不对劲。
可她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有问?题,直愣愣地盯着?谢衡之半晌,支吾道:“床再小……努力挤挤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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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活要跟着?出?来的?是亦泠,出?来之后,生无可恋的?也是亦泠。
蒙阳州可不是什么?米粮川,地处遐方绝域,路途遥远且崎岖难行,光是一个上?午,已经颠簸得亦泠极度欲呕。
何?况她还一直和谢衡之坐在同一辆马车里。
这次出?行是为公干,谢衡之又向来不是铺张的?性子,一共就派用了两辆马车,其中一辆便是用来堆放行囊以及供给随行婢女歇息,亦泠想?换马车都没得换。
蒙阳州路途遥远,一刻不耽误地赶路也需半旬。
若是途中遇到?降雪,他们?甚至还可能要风餐露宿。
一想?到?自己要在年关将至的?时候受这个苦,亦泠便想?一头?撞死。
可她又不敢真的?死,只能退而求其次,摆出?一副死人脸。
偏偏这种?时候,谢衡之还明知故问?。
“你不开心吗?”
亦泠懒得说话?,装作没听见。
谢衡之斜睨着?她,悠悠道:“早上?求我带你出?来时,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亦泠转过头?,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
那你现在知道什么?叫做过河拆桥了。
同时她抬手打开了轩窗,想?透透气。
翻过了几座山,马车正在穿越一片平原。
这里并?非可耕地,绵延不绝的?旷野上?长满了枯黄的?荒草,让本就心情不佳的?亦泠更郁郁了。
就在她打算关上?轩窗时,却瞥见了利春撒欢的?身影。
边塞长大的?少年在上?京憋久了,遇到?旷野难免本性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