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太公七太公纵不对柯老爷子面子也要对方氏那对金凤钗。那对振翅金凤钗可是给三太公长了脸,男家媒婆直赞叹,说那金子不稀奇,稀奇的是那粉色流速米珠,好久没见过这样的精巧贵重东西了。那对钗已经成了他孙女儿镇箱的首饰了。
当即抱拳与大侄子拱手:“到时候一定叨扰!”
很快就是正月十五,元宵节,这日正是柯三爷的饯行宴,也是柯家栋梁的粥米宴。柯家大房从正月十四日晚柯家搭了彩棚开始唱戏坐做流水席。
来的客人可不少,除了柯家本族直系亲戚,左右邻居相好的,七里八乡沾亲的,带故得,都来捧场。另外来了几家磁石姻亲。有柯老夫人娘家杨家两位侄儿各自带着媳妇儿女走亲戚来了,又有二房苏氏兄嫂带着儿女们也来走亲戚。大房舅爷王典吏也带着妻女来了,随着柯大爷一起跟柯三爷套近乎,满嘴恭维之话滔滔不绝。
十五这日,除了柯老爷子请的戏班子,方家也来了人,因柯家报喜者言说方氏生了双棒,方三舅爷除补足另一份粥米红蛋还带了一班子杂耍过来庆贺,彩龙金狮子舞的满场跑,热闹又喜庆。
另有莲花彩船儿戏耍子,凭你胡乱点戏,他随口就唱,贴景贴致贴现实,尤其是对着柯老爷子柯老夫人唱赞歌,歌颂柯家乃是书香耕读典范,百年传承世家,只把柯老爷子柯老夫人乐的合不拢嘴去。
柯老夫人偷眼瞧着柯老爷子乐得眉毛飞张胡子翘翘,暗地一拐他道:“怎么,方家送的杂耍好看呢?”
柯老爷子呵呵乐道:“那是,不愧京都来的。”
柯老夫人砸吧下嘴唇:“就没问出铜臭味来?”
柯老爷子顿时把眼一瞪:“你个促狭婆子,就爱挑衅,就看不得我高兴,我走行吧!”
柯老夫人忙一拉他:“坐下,客人看着呢,怎么只许你念叨我七八年,我白说一句你就恼了,还爷们呢!”
却说今日大喜之日,王氏也被放了出来见客,与她嫂子侄女儿坐在一起,抱着熏笼观花灯。
王氏则悄悄抱怨她嫂子:“瞧那贱人张狂的,都怪嫂子不好,说的法子一点不灵验。”
那媳妇子一瞅着左右女眷,见人家注意力都在场上,遂咬牙:“闭嘴,这里是说这些地方?你自己无用倒来怪人。”又稍大些声说道:“妹妹,我要蹬东,带下路。”
王氏被骂满脸通红,正要犟嘴,却被她嫂子一蹬眼闭了嘴,姑嫂相携而去。到了王氏大房内院,她嫂子卢氏便怒了:“我好心教你,你竟然人众潇潇说出来,天下有比你还笨的人?”
王氏讪讪道:“可是那东西我送了十多天呢,却不见效,贱人如今竟然得了双棒,公婆也是,已经有了四个孙子,还这样大张旗,真气死人了!”
卢氏怒道:“怪谁呢,谁让你丈夫一滩泥?你上次不说有主意了,要让方氏贱人一败涂地,又说你已经掌控了柯家,你侄女儿跟你只有享福,如今如何成了这样?既如此,你可别怪我不认人,你大侄女儿亲事我可要许别家了!”
王氏顿时慌了拉着她嫂子祈求:“好嫂子,她们作践我,连嫂子你也不帮我,我还有什么盼头呢?再说你大外甥明年就要下场,说不得就一飞跃龙门了呢!”
卢氏闻言脸色稍霁:“真的?有把握呢?”
王氏忙道:“我哄嫂做什么?他三叔亲口所说,就是你二侄子也很有希望呢!只要嫂子你把侄女儿给我,我们姑侄婆媳联手,还怕斗不夸苏氏那个笨东西?”
卢氏哂笑道:“她笨?他真笨能有今天指手画脚的局面?哼,你几时才能真的聪明些?那东西可是百灵百验,你瞧瞧你哥哥弄的那些骚狐狸,哪一个下了半个蛋了?你那二弟妹如何得了方氏好了?说不得就是他捣鬼儿,拆穿了你!”
王氏顿时怒了:“这个狗东西!看着他笨笨的我没作数她,竟然没想到她这般坏!”忽然后知后觉慌了:“这可怎么好?婆婆肯定不会饶我!倘若要休我可就完了!”
卢氏再次哂笑:“说你笨你不认,要发作早发作了,如今这般隐忍不发,应该是不愿意张扬了,你安心吧,再说,我那房子最是普通不过,就是闹开了,你顶多算个无心之过。”
她两姑嫂说得热闹,不妨头门外一人愤然离去,青衣小帽者,不是柯家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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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元宵粥米
却说柯家为回归座上,脸色兀自变幻,又是震惊又是羞惭,回头再看表妹紫英,原本娇媚的容貌便显出一份狰狞来,柯家为眼神空洞,只觉得寒心。那样狠心的舅母能教养出贤惠的女儿来?
他这里正在忧一时,惭一时,忽见他奶娘来寻,说是舅太太要见大少爷。
柯家为心头一凛,知道这是要让舅母舅父相看自己了。抬头看看王家表妹方向,再看看端方的杨家表妹,遂定了心思,对他奶娘硬挤出一丝笑意儿:“祖母方才让人传话,让我稍后过去有话要说,还请奶娘代为禀告舅母一声,我稍后就来请安。”
奶娘还要再说,柯家为言罢却不容她出言反对,起身去了柯老夫人座前。
柯老夫人见了大孙子,知道他约莫有了决断,悄声问道:“见过你秀雅表妹了?”
柯家为嘴角一翘,庄重面色躬身一礼:“回祖母,见过了,杨家表妹甚好!”
柯老夫人微笑一点头儿,手搭在柯家为胳膊上起身,招呼自家大侄媳妇道:“辉哥媳妇,这里太吵了些,我们屋里歇歇去,少时也该坐席了。”回头对着大侄子杨耀辉也一招手:“辉哥儿,你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