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洲拖长嗓子“哦”了一声,紧接着又放低声音:“我跟你讲啊,阿澄这个人可要可要面子了,就今天这个局,他非要拉我过来,说什么让我帮他一个忙。”
闻言,曲之意有点没转过弯来,试探地问:“他让你帮什么忙啊?”
“额,”姜洲微微仰头回想:“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让我假装一下他说的那个朋友。”
“啊?”曲之意被这话给整不会了,什么叫假装是他说的那个朋友,而且,他问:“那你干嘛跟我说这件事,他不是让你假装吗,你跟我说了,还能叫假装?”
姜洲干笑两声:“我喝酒喝多了,嘴太快就不小心说出来了,等会儿回去你可别跟阿澄说啊,不然他得怪我了。”
“唉也怪我,一喝酒脑子就糊涂,”姜洲笑着摆手:“藏不住事儿。”
曲之意有点懵,这怎么,这两个人说的话完全相反呢。
见目的已经达成,姜洲强忍住笑意,道:“兄弟,虽然咱们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面,但也算是喝过酒的好朋友了,你真得帮帮我,不然阿澄发脾气起来,可吓人了。”
曲之意咂舌,问:“怎么帮?”
姜洲十分自然地揽住曲之意地肩膀:“就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呗,毕竟他是病人,咱们做朋友的,还是尽量顺着他来吧。”
重新回到卡座,丁宴澄还在喝酒,曲之意看看他,心里还在消化刚才卫生间里姜洲说的话。
姜洲也是说:“我看喝也喝得差不多了,我在楼上定了包厢,去说说正事儿呗?”
怎么感觉
这家清吧总共有两层,一楼是敞开的卡座,喝酒聊天乱窜都可以,时不时还可以看看台上的表演,属于开放式场所。
二楼是包厢,比一楼更安静,私密性很好,适合不那么爱热闹,但又想享受一下酒吧氛围的客人。
不过听姜洲说,这里的包厢并不好订,他是因为常来这里,跟老板熟,所以才会爽快的留一间给他。
带他们上来的服务员问他们要喝什么酒,姜洲摆摆手:“就随便拿一箱盲盒吧。”
盲盒是这个酒吧新推出的产品,一个a3尺寸大小的铁箱子,里面放二十个小瓶子,瓶子里面有好喝的酒,也有难喝的酒和白开水,每一个都不一样,拿到哪个喝哪个。
服务员拿过来以后,曲之意第一个挑的,拿了最里面的一瓶,入口很惊艳,冰冰凉凉的,回味有蓝莓的清甜。
刚才在楼下卡座的时候,丁宴澄被姜洲隔开了,没机会和曲之意做在一起,到了包厢以后,他率先坐在了曲之意旁边。
见他喝酒时皱着眉头,曲之意笑问:“你这是什么味道的?”
丁宴澄放下瓶子,眉心舒展:“薄荷味的,太凉了。”
曲之意抿唇轻笑,摇晃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小瓶子:“那我运气还不错,我这个是蓝莓味的。”
可能是今晚喝了酒的缘故,这会儿曲之意说话的声音有些飘,脸颊微微泛着红,看人时,眼神也不似平时那样聚焦,多了点迷离。
丁宴澄的五官柔和下来一些,跟曲之意说:“这个酒前期喝着没什么感觉,但后劲比较大,别喝太多,醉了会很难受。”
曲之意“嗯嗯”两声,放下之前又小抿了一口。
他们俩坐这么近,一会儿说话一会儿笑的,本来是没什么的,但或许是包厢里灯光太暗,红红紫紫的,也或许是这楼下时不时又传上来点音乐,增添了氛围感。
总之,落在旁边姜洲的眼里,他居然看出了一丝暧昧的味道来。
他“嘶”了一声,两条胳膊支在大腿上,上半身微微前倾,盯着丁宴澄看。
丁宴澄一愣,觉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他这么一问,姜洲也一愣:“enn……没什么……就是吧”
他看看丁宴澄还有曲之意,他就是突然感觉哪里怪怪的,具体是哪里,一时间也说不明白。
哎呀算了,这种动脑子的事情不适合他,他甩甩头,坐正了身体,道:“那咱们就开始呗?”
丁宴澄点头:“早就该开始了,他医院上班忙,下班了还要在你这里加班,结束以后记得付加班费。”
姜洲笑着说:“是是,我的我的。”转而看向曲之意,朝他眨了眨眼:“曲医生。”
曲之意领会姜洲的意思,但他也不是一个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的人,尤其是在面对患者的时候。
“稍等,我准备一下。”
曲之意从包里拿出录音笔还有本子,又把茶几空出来一块地方。
等一切准备就绪后,他轻轻拍下手,抬头看面前的两个人:“好了。”
丁宴澄神情自然,姜洲略微有些紧张地点点头,等待他的下话。
“人之所以会有心理问题,其主要原因是现实生活中出现了自己没有办法解决,又不得不去面对的压力与困境,而这是一个比较广的范围,家庭,感情或者社交上,都会有,当人的情绪无法释放,无法排解,日积月累下,自然而然地就会出现心理问题。”
“阿澄说,他是替你看病的,”曲之意将本子放在大腿上,问:“那么,在一开始,你是在逃避什么呢?”
“是家庭,还是感情,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
问完,曲之意便在关注两个人的反应,丁宴澄全程一脸淡然,仿佛这件事和他毫无关系,倒是姜洲,眉心紧皱,时不时还在咽口水。
曲之意双眼微眯,又问了一遍:“姜洲,在一开始,你,是在逃避什么呢?”
“我,”姜洲纠结了两秒,说:“是感情上的这件事情,阿澄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