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洲脸颊红彤彤的:“好。”
手上却没停,又仰头灌了一杯。
戴爸爸看着不对劲,问丁宴澄:“哎哟,这孩子怎么了?”
“没事,他平时就爱喝酒,不用管他。”
“那这喝得也太多了,”戴爸爸伸手去拦:“姜洲啊,快别喝了,吃点菜。”
“不,我要喝”姜洲往旁边躲。
戴爸爸毕竟比他清明,动作也快,抢走了他手里的杯子,又在他盘子里放了几串周晟刚烤好的牛肉串:“快吃点肉垫垫胃。”
姜洲没动,酒被拿走,身上的力气也像是被抽走了,他推开面前的碗筷,趴倒在桌子上,眼神迷离地盯着一处看。
曲之意顺着他看的方向找过去,是戴映雪在的位置。
她和周晟今天忙了一晚上了,刚得到空坐下来一起吃,拿了一串牛肉递给周晟,两人脸上都有笑,时不时还会耳语两句。
曲之意看见了,姜洲一样看见了,他趴在桌子上,感觉鼻子阵阵发酸,不仅鼻子酸,眼睛视线也模糊了,像是隔了一层水帘一样,他抬手狠狠去揉眼睛,大声嚷嚷:“什么东西进我眼睛里了,看不见了!”
“啊?”戴爸爸连忙抽了一张纸给他:“可能是飞虫,你快拿纸擦擦。”
姜洲将脸埋进纸巾里,纸巾肉眼可见地被蕴湿了一块,渐渐的,肩膀开始轻微抖动,声音也抖:“不行,还是有,我眼睛里有东西”
你没笑?
姜洲一直嚷着眼睛里有东西,把戴爸爸戴妈妈吓了一跳,纷纷让他仰起头,说看看是不是真有虫子飞进去了。
室外灯光暗,戴映雪也让周晟回屋,找了个手电筒出来,递给戴爸爸。
看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姜洲又一直嚷着有,把在座的人整得一头雾水。
只有曲之意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姜洲眼睛里确实是进东西了,不过不是虫子,是刺。
这根刺,从见到戴映雪和周晟走到一起的时候,就扎进了眼睛里,轻易拔不出来。
他向丁宴澄使了个眼色,想让他把姜洲带走,不然他现在喝醉了,等会儿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场面不好控制。
而丁宴澄在接收到他传递过来的信息后,也立马就懂了,他起身对戴爸爸说:“戴伯伯,他没事的,就是喝醉了,我带他去房间里休息。”
“但我看他好像有心事啊。”
丁宴澄笑:“他你还不了解,整天没心没肺的,能有什么心事。”
戴爸爸依旧半信半疑,丁宴澄弯腰,把姜洲的一条胳膊搭自己肩膀上:“我先带他回去。”
“好。”
戴爸爸叮嘱他小心点,曲之意也赶忙过去帮忙。
沾了眼泪的纸巾掉在地上,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又因为两条手臂都被架着,找不到可以遮挡的东西,便只好低下头,这样才不会暴露自己的狼狈模样。
曲之意和丁宴澄一起,把姜洲半抗半拖带回房间,扔到床上。
可能是知道周围没有外人在,姜洲也彻底摆烂不装了,他蜷缩在床上,抱着被子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那是又可怜又有点好笑。
曲之意没忍住,真笑了出来,被姜洲听到,顿时不乐意了,哭嚷道:“我都这样了,你们居然还笑我,出去,都出去!”
“没有没有,”曲之意忍笑,解释道:“我刚才是在打喷嚏,哪儿有笑啊,你听错了。”
姜洲从床上坐起来:“你当我是傻子吗,你笑没笑我看不出来?你明明一直在笑!”
曲之意连忙收敛,想憋住。
但是吧,怎么说呢,就姜洲现在这个样子,头发乱,衣服乱,脸上的表情更是他真的,忍不住。
“不好意思!”曲之意破功了,专业如他居然在姜洲面前破功了,他转身捂住脸,笑得停不下来。
他一笑,姜洲也没绷住,他也觉得自己这个样子确实挺搞笑的,但他又不能笑他自己,这不纯纯傻逼?
别别扭扭了几秒,姜洲大叫一声,又一头栽进了床上,用被子蒙住脸:“你们真是太烦人了,我不想见到你们,出去!出去!”
丁宴澄看着他一前一后两个人,一个在憋笑,一个在边哭边笑,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上前在姜洲蒙着的头上拍了一巴掌:“消停一下吧,我们是到人家这里来做客的,你不给笑脸也就算了,还哭,戴伯伯他们本来也是很朴实的人,你让人家怎么想?”
被子下面传来姜洲的声音:“那是我想这样吗?我等了这么多年,大老远跑到这儿来寻找初恋,结果还没开始恋呢就失恋了,我能怎么办啊,我是能跑过去把姓周的一脚踹开吗?我心都要痛死了,你还不让我哭!丁宴澄你真是我兄弟吗?”
丁宴澄怒极反笑:“你如果这么问,那我跟之意就走了,你自己留在这里吧。”
说完,他拉起曲之意的手:“走。”
“别——”姜洲从床上弹起来,直接扑了下来,攥住他俩:“哎呀我说错了,是我说错了,你们别走啊,真的!”
姜洲嘴角抽搐起来,刚才是耍脾气地哭,这会儿是真情实意哭了:“阿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是真的喜欢映雪,以前就喜欢,一直到现在,我原本还想着,等找到她以后,帮他们家解决了债款的事情,我跟她就又可以像以前一样。”
“可是现在怎么办呢,她跟姓周那男的看着挺好,我怎么去开口,我开口了,就是插足人家感情,我不开口,我怎么办啊,就这么回去吗?我不甘心,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