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安静得出奇,好像连点滴滴下?来的?声?音都快可以听到。
那扇喜庆的?描金花鸟屏风已经被撤掉了,床上?的?大红色丝绸喜被也已经换成?了灰蓝色的?软蚕丝被,天气转暖,盖着很轻也不会?闷。
木质轩窗开着,院子里已不似春日缤纷,翠绿一片。六月已经是连晚樱都凋谢的?时候了,只徒留茂盛的?叶子,欢腾在风中。
罗意璇轻叹了一声?,不能明?白自己心里失落感的?来源。
或许,直至今天,谈裕尚不能与她的?骄傲相?提并论,也应该是这样的?。
但不知?为什么,他今早不相?信她的?时候,她忽然有点难过。
谈静初亲自去小厨房做了山药粥,带着食盒来到谈裕院子的?时候,已经是午后。
精致的?雕花梨木食盒,里面用瓷白的?小盅装了一碗滚白的?山药粥,没放枸杞,但是放了些银耳碎,旁边摆着的?两?个?鎏金边小碟子盛着小菜,分别是白灼芦笋和酸酸甜甜的?话梅芸豆。
新闻谈静初也看到了,坐在罗意璇床边,她耐心地分析。
“姐姐,我没有去见他,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等我,还?说是我叫的?他。”
“我当然相?信你,昨晚都怪我,不应该丢下?你一个?人先回去了。我是想?着你和阿裕可能有话说。”谈静初握着罗意璇有些微热的?手掌,“那你和阿裕解释没?”
罗意璇语塞,沉默。
谁叫谈裕每次都是质问?她的?口吻。
越这样,她越不解释。
“你们俩啊,真是一个?比一个?嘴硬,面子这么重要?他每次叫我过来看你,都不让我说,不然我怎么可能每次都能算得那么准,你有个?什么病痛我就马上?知?道。”谈静初无奈地叹了口气,“先把粥喝了吧,身体养好了再说。”
罗意璇端着那碗热粥,听了谈静初的?话,许久都没回应。
两?人在院子里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点滴快要滴完,她的?烧退了一些,谈静初才?准备离开,叫罗意璇躺下?睡一会?儿?休息。
刚起身,有佣人过来院子门口叫人。
“三少夫人,谈先生和夫人请您过去东院。”
罗意璇愣了下?,她倒是忘了,这谈家?,她要应对的?可不止是谈裕一个?人。
她也并不慌,毕竟没做过的?事,她没什么可难以面对的?。
“知?道了,马上?过去。”说着,她努力掀开被子,走下?床。
“你这身体行吗?”谈静初有些担心地挽住她的?胳膊。
罗意璇摇头,表示没事。
见长?辈,总不能就睡衣出门。
换衣服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居然留下?了这么多深深浅浅的?痕迹,简直是到处都是。。。。。。
真是个?禽兽!
罗意璇盯着那里最大的?一块斑驳,红了脸。又努力揉了揉还?是很酸的?腰。
她找了件白色衬衫和修身的?卡其色小礼裙,即使是没什么力气,还?是把领口的?绑带蝴蝶结系得很漂亮□□,还?搭了一件米白色的?小香风短外套。
妆是没什么力气化了,只简单打理了下?头发。乌黑飘逸的?长?发微微打着卷,阳光下?像是泛着光,如同海藻般顺滑。
没有任何珠宝修饰,也没描眉画眼,甚至脸色也不太好,却依然是一副漂亮傲娇的?模样,美丽中还?透露着一丝疏离冰冷。
谈正清只叫了罗意璇,谈静初也不方便?跟着进去,只送她去了东院,在出发前就给谈裕发了个?消息告知?情况。
东院罗意璇只来过一次,是他们领证之后,祭祖之前的?间隙,她过来以新妇的?身份给谈正清敬茶。
东院整个?四周都是被打理得妥当的?竹子包围的?,远看去只能瞧见隐匿在一片翠绿中的?黛瓦屋顶。顺着正门进去,是嶙峋的?假山石上?栽种的?几棵罗汉松,罗汉松又叫四季青,这种树好像自带一股雄浑苍劲的?傲人气势,又有着吉祥招财的?意思,象征着蒸蒸日上?,是驱邪护宅的?首选植物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