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循柔声细语:“随便猜猜而已……我只是觉得阿鹭待我心?意如此,自?然舍不得扔我的字了。”
江鹭:“我和你没什么?情谊。”
姜循:“你莫要这样说?啊。你只是不肯和我苟且,可你心?中?对我如何,我是明白的。”
她面颊绯红,目中?清波连连。她半真?半假,偏着脸笑望他?,朱唇一张一合……她好像一直在说?,可他?有一瞬间竟然听不清。他?只看到她皎白面容,冰肌玉骨。熠熠烛火下她亭亭玉立,如湖中?一株水仙,迎风清扬。
发丝拂过她面颊,沾到她唇角。
那一夜,她被他?抱在围栏上,她抱着颈仰头与?他?亲吻。她的气息被含在唇间,湿润,柔软,香甜。她那时的唇……
江鹭朝后退了一步。
他?撞在墙上,后背硌在半开?的窗棂上。他?撞得自?己后背发麻,见姜循吃惊地睁大眼睛,朝他?走来。
江鹭此时才听到她说?话:“阿鹭,你怎么?了?”
江鹭别头,颇为狼狈。
他?淡声:“我已和你说?清楚了,我走了,你日后莫要找我。”
姜循若有所思:“看来我方才说?的话,你一句也?没听进去啊。”
江鹭一怔,且心?生?羞恼。而姜循竟然不趁火打劫,她朝后退开?,叹气笑:“我是和你说?,我有法子让段枫接触枢密院中?关于正和二十年那场凉城事变的卷宗密文,你真?的不听吗?”
江鹭:“……”
他?冷目看她,她兀自?等待。他?就如她的猎物般,百般不甘,依然要屈服:“什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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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鹭与?姜循坐在小几边。
就着烛火,她要给他?写一份名单,告诉他?段枫要找何人,才能打通关系,接触那些?被封起来的卷宗。
江鹭心?中?暗道自?己这是为了段三哥在牺牲,只要自?己坚守本?心?,不搭理姜循,姜循又能如何?
但是他?没法不搭理。
因为——
她轻声:“阿鹭,你帮我研磨,我写字。”
此时江鹭坐在她的桌案对面,她刻意用宣纸将小几铺满。几上没处放墨,她便将砚台放到她身旁的蒲团上。江鹭若要为她研磨,便少不得起身,坐到她身边。
他?是不愿意的。
江鹭:“堂堂未来太子妃,连墨都不会磨?你自?己来。”
姜循嘟嘴。
她不知如何涂的口脂,唇瓣远比平时看着要湿润饱满。她这样一动作,江鹭便感觉到自?己抱臂的手臂僵住,细细麻麻的蚁噬一样的感觉再次溢上心?头。
真?是奇怪。
他?今夜为何如此定不住神?
烛火微微,熏香缕缕,江鹭为自?己的心?猿意马而惊疑。他?心?神难守,自?以为自?己在冷漠拒绝,姜循却听出了他?声音中?的一丝喑哑:“别做这种?矫情动作……你不是十五岁。”
姜循瞥他?一眼:十五岁的阿宁倒是单纯,却也?拿不下你啊。
他?既不坐过来,她便慢吞吞地自?己俯首研磨。她刻意磨得非常慢,反正她拖延时间只为与?他?独处,什么?公务都是今夜的借口。他?拖着不来,她自?然更喜欢。
姜循垂首,玉颈微弯,发丝落颊,颊畔如荔,长长的睫毛被烛火在脸颊上投出一小片阴翳,如扇子般轻颤。
一方磨,她磨了一刻,也?磨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