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胥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低着头看着手里攥着的杯子,叫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之前不是听沈胥说,那位少主已有夫人?”还说是什么因为不育一直在求医问药,这会儿居然就已经大张旗鼓的纳二夫人了,如此说来啊,那位夫人很可怜啊。
“真可怜……”
几人都是替那位夫人惋惜,百道门这么大张旗鼓的娶二房,以后那位大房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刘小天凑到沈胥边上,一派天真。“沈胥,你医术了得,有机会给她瞧瞧病啊。”
沈胥没说话,只是看着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
“那位百道门的少夫人,还是曾经江湖上排名第五荣兴馆的弟子呢,后来荣兴馆没落,那位少夫人却也得了个好婚事。”关于那百道门的事情,外面稍加一打听就能知晓个一知半解,白行云也是从他故友口里听说的这事。
“没有在荣兴馆没落后退婚,百道门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按照正常的那些名门显贵之家来说,要是亲家没落,躲都躲不及,百道门还能遵守婚约,并未落井下石的确已经很仁至义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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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又再娶,也不过是因为夫人不育,的确情有可原,算不得有什么大错。
谢文文看着沈胥逐渐收紧的手心,要是沈胥内力深厚,怕是杯子都要被捏碎了。
而耳边刘小天还在继续感慨。
“别说了……”
谢文文扯了扯刘小天的袖子,没看见沈胥脸黑的已经形容不上了吗,还一个劲的提这事。
他算是看出来了,沈胥跟百道门没仇,他跟那什么少主夫人有什么往事还说不一定。
之前那么怕在金陵门露面,怕的也是遇见百道门的人吧,不过百道门并未现身武林大会,想必就是在家筹备婚事,也就让沈胥后来再也不用藏头露尾了。
难怪他之前那么清楚百道门的事情,也难怪不愿意进入百道门。
嗯……那喜宴那日……沈胥还愿意去吗?
谢文文没有去同沈胥探口风,他怕问出来叫沈胥下药毒死。
众人趁着还没到喜宴的日子,日日算计着进入百道门后如何找到真相,戒忘更是夙兴夜寐,做足了一切跟人拼命的准备。
谢文文也忙,他忙着打探那位少夫人的事情,打探她的师门,荣兴馆。
他想……沈胥这么极力隐藏的身份,或许就跟荣兴馆有关。
不打探还好,一打探却现这事不得了。
小茶给他跑了好几天的路,办事效率比之前还高,只要他想,她准都给办到,倒是一反常态。
谢文文还疑惑问她:“为什么这些陈年旧事你这么快就能打听出来?而且……这些都还是不为人知的一面?说实话,你们暗卫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秘密机构,像什么消息集散中心?”
小茶有些犹豫,并未很详细的解释,“嗯……差不多,你要的消息也不是我寻到的,别人给的。”
她装作不经意的偷看谢文文的表情,似乎是在我担心他会起疑。
但幸好的是,谢文文对她从不起疑,也就信了小茶有自己的门路。
谢文文心里揣着一个天大的真相,又不敢同人说,惴惴不安的好几日。
对沈胥也是特别同情,吃饭的时候同情他,殷勤的给他夹菜,洗脚的时候也贴心的给他打好水,关怀备至,总之是反常的厉害,日复一日下总算是让他们忍不住了。
白行云蹙着眉问他,究竟是对不起沈胥什么如此低声下气的服侍他,说出来他替他解决,谢文文觉得白行云在无中生有,被谢文文一记白眼甩了过去,他稀罕伺候沈胥。
刘小天嫌疑的问他是不是偷拿了沈胥药箱里的好东西,被抓包了,谢文文笑着看着他,摸摸他的脑门,很大的一个包,难怪这么能天马行空。
再一次,当谢文文纡尊降贵的给他打好洗脚水端到他脚边,沈胥忍无可忍了。
“说吧,要求我什么事?”
在沈胥看来,谢文文就是无事献殷勤,这么献殷勤定然是有什么事情要求他,提前打点来了。
谢文文天真无邪的摆头,脸上一派澄澈。“没事啊,就是想对你好。”
就是想对我好?
嗯?
沈胥不怎么信这回事。
谢文文回回都是想一出是一出的,这定然是他的阴谋诡计。
他踩着脚盆边缘,歪靠在榻上,神色倨傲的垂眼睥睨着讨好着他的谢文文。
“那你之前怎么不这么对我好?还拖欠我的看诊费?”
拖欠他看诊费这事是过不去了,沈胥一辈子都忘不了。
谢文文心虚……他那也不是不给,就是……一时间拮据,拿不出来……现在有钱了他给啊。
要是能此事翻篇,他肯定给了,重点是沈胥也不要了,是吧,既然都不要了为何还要一直拿这事找话说呢,他就不要面子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