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要怎么做?”
看着人逐渐上道,不出意外的已经上钩了,谢文文心中逐渐松了口气。
只要自己对他还有价值,他就不会轻易动自己。
原本还以为对方是何等的罪大恶极之人,如是现自己冒充了谢敬丰欺骗于他,会一怒之下斩了自己,但所幸对方也是个惜命的。
谢文文踮着脚尖,漫不经心却又不容置疑。
“不,不是小人觉得,而是大人你觉得你能怎么做呢?”
这一番话叫对方愣住了,他能如何做?他要是知道如何做何至于有现在的局面。谢文文却还在慢条斯理的点醒他。
“这前有虎后有狼,大人可得小心点,稍有差池可就回天乏术了。”
堂主皱眉,若是刚才他还能困惑对方是什么意思,可到了现在,他不得不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你让我叛主?”
他神色不大好,毕竟,正常人谁会想着叛主呢,要知道,这世间最下作的人便是吃里扒外之辈,背信弃义了,但凡有点道德,便是为主肝脑涂地也不会说背叛自己的上司,这实乃小人之举。
他入漕帮多年,走到如今这一步除却他的能力更是因为有了上头人的栽培,他对提携他的恩人自然是感恩戴德,可就是到了如今,他作为出头鸟被推出去背锅,他也没有想过背叛而是一损俱损的想法,拉着所有人下水罢了。
而谢文文所言,无疑是一颗打入他脑中的钉子,一旦有了这个念头,便再也拔除不得,却还能时时提醒着他。
堂主眼底犹如深潭,深不见底,谢文文知他犹豫,但凡人能轻易的被自己说动,就不枉费他走这一步了。
可若说自己是叫他叛主,也不见得是。
叛主与否还得看他自己的意思,究竟是不是主,就看他愿不愿意认了。
“何以见得就是叛主?大人派人来抓谢敬丰的时候想的可就是背叛?”
他一句话就宛如一把刀子似的插人心窝上了,叫对方跟吃了黄连似的有苦难言。
可在谢文文看来,他都已经打了最坏的主意的了又何必在此时还要顾念自己的品格是否高尚?他下令去抓谢敬丰的时候,不就是已经叛主了么?此时倒清高起来了,呵。
“这个时候了,大人您想的不该是跟你的上司讲道理,而是该同世子讲条件。”如今前后无路,可既然是前后,总得是往前走的吧,就是无路也得闯一闯吧。
谢文文所言让他本就并非坚若磐石的心生了动摇。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更何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就是为了保命而已,还顾得上德行吗?
他看向谢文文的眼神格外幽深,虽然对方的主意深得他心,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若能真帮到自己,便再好不过,自己的命保住了,放他一马又何妨,可他若是玩弄自己,呵,届时就看他的雷霆之怒了。
不过,话说的倒是轻巧,叛主也叛得,可谢敬捷那边又岂会对自己轻易相信。
换做是你,你会相信一个曾经与你作对的敌人吗?
“谢敬捷什么人,我说的他能信?”要想从谢敬捷手里讨到好处可不容易,也不怪他杞人忧天。而他的顾虑在谢文文看来全然没有这个必要,所谓等价交换,他要想从谢敬捷手里换取一线生机,就得拿出一样东西值得换取你的一条性命。
“信不信,不在于谢敬捷,在于大人你,你得拿出你的诚意,你要让谢敬捷觉得你的确有值得他放过你的价值。”
堂主沉默半晌,他如何不能明白谢文文所言,可他并非真正涉足漕帮内务的中心,要想拿出一样足够让谢敬捷对他改观的东西弃暗投明,可并非如他所想的那般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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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帮内部诸事我涉足不多,多为上头自己人的决定,我就不过是一个听令办事的人。”
谢文文揉着手腕淡漠的看着他,对方面色沉重,似乎当真是有心无力,但谢文文并不认为一个能大着胆子绑架谢敬丰的人在漕帮内务没有实权。
纵然他是听令行事,可他手底下能调遣人,足以说明他在漕帮中也并非一个小喽啰。
“谢敬捷是不会放过漕帮的,他想要取权,为的就是取缔漕帮,好日后将姬陵江收归己用,届时漕帮就会被他新设立的司使取缔。如今,他兵临城下,漕帮对他来说,这已经是囊中之物。”
他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如果他还依旧装聋作哑,那么,谢文文也就没有必要继续跟他谈下去了,或许在他心目中,忠心与德行同样重要。
但都到了生死与共之际,还能想着道德的,实在罕见。
姬陵江就好比一颗摇钱树,谁都想要,而放在私人手里,对于朝廷来说,就是肥水流入了外人田,就是他们谢氏的人不争不抢,到了最后要争的也会是朝廷。
既然漕帮已经是谢敬捷的囊中之物,可令对方不明白的是,为何还大费周章的跟着他们周旋,时至今日,谢敬捷的出手看似是直捣黄龙可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不痛不痒。
查封了满月楼,对于漕帮内部至今都没有影响,不过大有人在草木皆兵。
“那他如此大费周章是为何意?”
谢文文笑了,谢敬捷是什么意思,他想,他约莫是能明白的。
他们谢氏父子擅长领兵作战,可就是如此,固守了疆域却疏忽了内部的矛盾,以至于叫某些人无法无天,才有了这么多的动乱,叫外人看了北境的笑话,也从而让朝廷认为谢氏没有能力担当一方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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