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北境的世子,出身好,又少年有为,刘小天以前知道他的时候,心里可羡慕了,若是有机会,当要一睹他的风采。只是让他最意外的是,谢文文居然也是来自北境的,原本看他那娇贵样儿,还以为他从游京来的呢。
谢文文脸上一直挂着盈盈笑意,可分明在刘小天的喋喋不休下,那抹笑变得浅淡了几分,但……这时候刘小天正直欣喜激动之余,哪里看得见谢文文脸上的微冷。
同样的出身,同样的家庭,一人众星拱月,世人眼里的少年才子,一人籍籍无名,无人知晓。
呵。
他这些年总是能从任何地方任何人的口里听说起北境,听说起那个北境的传说。一开始,谢敬捷也是他的引以为豪,可后来,他只觉得,他们可险恶了。只是没想到现在在自己朋友身边,那个人依旧是他躲不过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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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谢敬捷的确天资聪颖,年轻有为,也有勇有谋更是丰神俊朗,有看杀卫玠之风。
他语气轻飘飘的,辉映了这海上的风,裹挟着咸咸的潮湿以及一种悠远的孤寂。
“那位世子啊见过呢。”
“的确是位了不得的人物,是我们,北境的希望,北境的未来。”
是北境王府的希望,也是整个北境的未来,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的使命,所以啊,那个时候,要给送进京的时候,他们才会默许又促成了自己的离开吧。
因为自己比不上他,也因为自己不够好,亦或者是,自己是那个不重要又多余之人,才可以,不被选择。
明明早该放下了,毕竟,事实的存在只不过是想一次就是在伤口撒一次盐,可他还是没死心呢,总想着,这一切能有一个转圜之地就好了。
要是……
可……也太晚了。
刘小天看着思绪逐渐飘远的人,听着他那意味深长的话,只以为他是在羡慕嫉妒。
“啧啧,瞧你这话说的,酸的,十年的醋坛子都盖不住!”
比喻是夸张了些,但无人反驳。
谢文文没心思再跟他斗嘴皮子,他看到了海上盘亘的飞鸟,白色的,翅膀也宽阔,匍匐前进,啼鸣不知何意。
接近黄昏的时候,海天一线,但也逐渐看得到了山川的棱角,远山如黛,隐隐约约像极了海市蜃楼,随着船舶的逼近,一切都清晰可见,映入眼帘,邻水而居的金陵,富饶又安宁。
不少船舶已经停靠,纤夫光着膀子扛着绳索,拉着巨大的船舶缓缓移动,吆喝声连成一片,平仄有声,韵律自然,自成一曲。
在岸上的人帮助下,踏板铺在了中间,被这繁华景象吸引住的几人纷纷跳下船头。
码头上也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刘小天第一次出远门,背着自己偌大的行囊,站在原地,不知该何去何从,有种束手无策的紧张之感,倒也不是小家子气,就是兀自来到一个陌生又出他想象的地方,一时间有些无可适从罢了。
谢文文摇着从刘小天包里掏出来的蒲扇,分明也有海风,湿热的空气也不会叫人觉着有多难受,却还是要装这一下,凸显他的与众不同。
对于金陵的第一印象,他还是蛮满意的。
其他船上陆陆续续的也下来不少人,统一的着装,就是头上的髻都一个模样,统一的左手手里提着刀剑,个个面上都有激动之色,却并不喧闹。
“他们是岐玄宗的人。”或许是看出了他们的困惑,有人为他们解惑。
说话的似乎是码头上的总领人物,拇指上套着扳指,码头上的人来来去去,无不是行色匆匆,唯独他背着手看着底下人来来去去,他就沉着的指挥着人怎么做。
“岐玄宗?”又认识一个门派,不过,应该是没有排上江湖榜的门派,不然今日早的时候不会不出现在沈胥的口里。
那人似乎比他们了解的要多,看着也老成在在的,就是连这排不上名号的门派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看样子,也是个金陵的老人物了。
“武林大会,他们次次都有来,可,次次都进不了前十。”
听着……怎么不像是什么谬赞之言。谢文文偷摸的扫了几眼那老者,对方却似乎是多长了一双眼睛一般,感受到了他人的窥视,刷地的就扭过头来对上了谢文文偷窥的目光。
看着人不年轻了,可眼里却看不出一丝这个年纪的浑浊。
谢文文在那样一双黑白分明的瞳孔下,情不自禁的吞咽了口口水,心里还是有些怵的。
他在心底暗自嘀咕:高人吧这是。
也就不过是偷看了他一眼,居然就给现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武功盖世?深藏不露?
谢文文在心里崇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