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泊桑跟林清音终于走到了村头的大路上,林奶奶家在村南头,而荣泊桑跟其他知青一起住在村头的知青点里面。
“我有手表。”
从来没有跟男子大半夜一起走路的林清音心里正尴尬呢,突然听见荣泊桑回了几个字,愣了一瞬,再抬头只能看见荣泊桑的背影了。
“哎呀,清音,你怎么才回来啊,你们那里不是早就下工了吗?”
林清音刚迈进林奶奶家门,就被在院子里干活的王玉兰瞅见了。
“我干的有点慢,跟不上进度,统计员让我把活干完再回来。”
林清音简单明了的说明了情况,低下头颅也不愿意多说一句,他现在浑身上下,骨头缝里都是疼的,两只手更是火烧火燎的疼。
林建国也从屋里出来了,看了一眼神色疲惫的林清音,脸色缓和了些:“你这孩子真是实心眼,你别听宋玉菱那丫头的话,那丫头心里鬼的很,明天我亲自去找大队长说说,给你换个轻便的活计。”
“你个丫头咋不知道变通,她让你做完你就做完啊,看看这都几点了,真是太实心了点,赶紧去打把水洗洗脸,好好睡会儿。”
王玉兰瞅准林清音单薄脆弱的小身板,心疼的扯着她到厨房打水去。
“哎呀,这手咋还肿了?”
王玉兰瞥见林清音肿的酱红萝卜一样的手指头,咋呼出声,引得厨房外面的林建国也冲了进来,两人着实心疼了好一会。
“这孩子从小被二哥养在蜜罐子里泡大的,哪里受过这种罪啊,来咱们这里真是委屈孩子了。”
林清音知道林建国夫妻俩是真心对她的,也不想让他们过于担心,虽然手上的伤口是真的疼,可是毕竟只是小叔小婶,她也不好意思过于麻烦对方。
“先用冷水泡泡,消消肿。”
王玉兰吸了吸发酸的鼻子,给林清音打来了凉水,让她泡了泡手,又梳洗了一番就去睡了。
林清音从来没有这般劳累过,浑身上下像是被巨石来回碾压一般,骨头缝里都透着酸意,实在是难受的睡不着,脑海里突然闪过荣泊桑的脸。
当天夜里,林清音在床上辗转难眠。
脑海里来来回回的想着很多。大兴朝里她刚被封为皇后,还没来得及享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幸福生活,睁眼就到了这个陌生的贫困地方,做着那么累的活,连饭也吃不饱。
从小到大,她受到的教育都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举止优雅温婉……可是这些东西在这个地方完全用不上啊,甚至连最基本的做个淑女都不能!
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自己的亲人了,她真的好想回去看一眼自己的家人。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院子里就传来呼呼啦啦的拍门声。
“清音姐姐,起床了,马上该去上工了。”
虎妞一边使劲拍打她的房门,一边大声叫喊道。
林清音被声音吵醒了,迷迷糊糊的呵斥:“放肆,何人在此喧哗!”
“清音姐,清音姐姐,赶快起床了……”
虎妞隔着房门听见林清音模模糊糊的声音,拍门声越发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