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我讲课还没说累呢!”森泽航竖起眉毛,“我的意思是要不要出去逛逛?”
“你不是不爱出去闲逛吗?”沛诚把盘子端到森泽航面前,示意他叉走最后一块肉。
“也是,但主要和他们没意思。”森泽航说。
“算了吧,明天还出门呢,晚上要不要……”沛诚心思一动,“要不要看电影?”
“哦好啊!”森泽航半边腮帮子嚼着肉,“那天电影课有提到一部我还挺想看的,叫做……克莱默夫妇。”
“什么?”沛诚愣住了。
“克莱默夫妇,达斯汀霍夫曼和梅丽斯特里普演的。”森泽航说,“上次讲剧本叙事的时候有举过例子。”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沛诚开始混乱了——又是这部电影,为什么,难道只是巧合?
“怎么了?”森泽航问。
“没……我,我看过了。”沛诚心说,跟你。
“哦,这样啊,那我再找找。”森泽航不疑有他,翻手机去了。
此时沛诚忽然有了一个大胆且荒唐的假设——当时那个周末自己因为风雨半推半就地困在了森泽航家,选电影看的时候对方曾说自己很早以前就想看那部电影,但是一直没机会。难不成……难不成是因为高中的时候本来要一起看的人拒绝了吗?
可沛诚此刻拒绝他是因为在十年以后和他看过,也就是说,“拒绝的结果”发生在了“拒绝的原因”之前?怎么会这样?
还是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两件事本就互为因果?
我又不是一束光,怎么还能呈现波粒二象性,沛诚的思维又开始不着边际了,他一下午本就被森泽航摧残得差不多的脑细胞进一步噗噗噗地死亡,眼睛里转圈圈。
“你想什么呢?”森泽航说,“你怎么老发呆。”
“因果律。”沛诚说。
森泽航看着他:“啊?”
“我在思考因果律。”沛诚干巴巴地说。
森泽航看了他一会儿,评价道:“以前没发现,你这人有时候其实还挺奇怪的。”
他发表这个感想的语气十分平淡,不带一丝恶意,反而补了一句:“还挺有意思的。”
“那你以前对我的印象是什么?”沛诚忽然有点好奇。
“没什么特别的,朋友家的儿子,态度不好,莫名其妙老看我不爽,我又没惹你。”森泽航傲娇地说。
沛诚理解地点点头:“但家长老把我们凑一块儿玩,所以还挺烦的吧?”
“还行,”森泽航转念一想,警惕道:“你烦我?你果然不喜欢我!”
“没有!”沛诚觉得简直和他没法交流,“而且我喜不喜欢你重要吗?都有那么多人喜欢你了,多我一个少我一个重要吗?”
森泽航对这个避重就轻的答案不太满意,但也想不出反驳的话,只能没趣地继续找电影去了。
“那你呢?对我的印象。”他低着头,佯装不在意地问。
“和你一样。”沛诚随口道。
森泽航横眉冷对:“不许敷衍我!”
“好吧好吧,”这小孩儿好麻烦,沛诚心想,张口胡说道:“我小时候看你漂漂亮亮的以为长大了是美女呢,结果变成了一个大老爷们儿,我就因爱生恨,出离愤怒了。”
森泽航怀疑地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是在开玩笑,不屑道:“变态。”
他转瞬态度一转,挑眉凑过来:“不过我小时候的确很漂亮吧?”
沛诚实在给他整笑了:“这也值得嘚瑟吗?你一直都这么爱自我表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