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冷冷清清,熙言静静的蹲在角落。
霸道的想要去拥有她,却偏偏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公路上,四处行驶的车辆,她浑身是血躺在冰冷的地面,那苍白的面庞,那孤独的身躯,任由再大的阳光也照射不到,他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紧闭的双眼,柔弱的身躯,冰冷的刺痛,那一幕幕瞬间将消失的场景,他害怕,所以他不敢进去,害怕再一次将她伤透。
雷万钧从病房出来,蹲下身,沉默了片刻。
他必须做出决定,尽管,那对自己有多残忍。
“好好照顾她。”渐渐没了力气,心被刺痛着,他却不能流露出来,或许说,因为他的总裁,至高无尚的总裁,所以,他必须保持着冰冷的神情,哪怕是心死掉了,他的躯体还必须支持着。
熙言望着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爱不了所以放弃吗?
伤了她最爱的人,所以害怕面对了吗?
“不用你说。”他低下头,不再看雷万钧,他知道他内心承受的痛苦,从小到大他一直都看着。
雷万钧站起身,身后的保镖紧跟随着,他必须马上回到公司,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他没有时间照顾她,她也不会允许他照顾,既然这样,把她交给熙言,他最放心。
因为这个世界,他能相信的只有他,也是唯一的一个。
轿车缓缓的行驶而去,又有另外三辆轿车缓缓停下,保镖将车门拉开,雷兆庭抽着雪茄,一脸深沉。
走廊上,熙言站在病房门口,要不要进去?她现在需要休息,进去了她就不会安心,她的身体那么虚,需要休息,半个小时,等她睡熟了再悄悄进去。
第一次他做事不再冲动,对她不再霸道,懂得为她着想。
雷兆庭的一名保镖轻声的走到熙言身边,“言少爷,董事长有请。”
熙言转过头来微愣了一下,并没有多想,跟着那名保镖,习惯了,无论对于雷万钧还是雷兆庭,他习惯了服从。
从他懂事以来,他的世界里就没有爱,他是被遗弃在最原始的森林里,四处危机重重,他有森林之王护着,所以他活了下来,可是,他的世界是灰暗的。
雷万钧是,熙言也是。
病床上,雷臻紧紧的环抱着自己,她望着四周,黑暗陪伴着她,还有一片寂静。窗外阳光淡淡的折射进来,而她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仿佛置身在黑暗的冰窖,无论她如何缩紧自己,却依然得不到一点温度,她的世界里仅存的只剩下黑暗,还有冰冷。
淡淡微风拂过,发丝微扬,那苍白憔悴的脸,毫无血丝的双唇,她稍稍的动弹了一下,浑身的疼痛袭击着她整个神经,鲜血染红了白布,她微挑着眉,紧咬着下唇,依旧面无表情。
浑身的伤痕累累,却不及内心一切的痛苦,紧咬着下唇才掩饰内心的一切,她闭上眼的那瞬,下唇破开,洁白的牙齿沾上鲜血,她不能哭,所以,她只能用皮肉的痛苦来覆盖内心剧烈开的刺痛。
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雷兆庭静坐在办公椅,熙言推门走进,一对一的面对,表情凝重有种令人窒息的程度,无论是谁,见到雷兆庭第一句都是恭敬的问候,不管是出自真心还是环境所逼,更或者是另有目的,在他面前谁都是卑微的。
雷万钧是,雷臻也是。
但是有一个人不一样,也是至今唯一的一个,那就是熙言,20年了,他从来没有开口问候过雷兆庭,没有人给他特殊的权利,只是他从小的性格习惯了一切,有命令他就接受,其他的一律不管。
两个生命,雷兆庭用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方式去对待他们,他放纵熙言,从小到大无论任何事。而雷万钧,所有的一切都是带着严厉、严肃,每字每句都带着批评。
熙言轻松得无所事情,可以随心所欲,雷万钧却被压得喘不过气,步步听令。
或许,这就是有血缘与没血缘中最大的差别吧。
“你来做什么?”带着质问,熙言拉过椅子坐了下来。习惯,他习惯对任何人都是那样的态度。
一个雷臻,竟然可以让一个连生命都不在乎的家伙来记仇?看来,他是真的喜欢了。
雷兆庭从口里吐出烟雾,“你变了许多。”语气中有些欣慰,既然他那么喜欢,成全他有何难?
熙言淡淡的说道,“没有。”如果变了也是因为你。
雷兆庭抽了一口雪茄,将背靠在后椅上,略带笑容,“喜欢我那宝贝孙女了吧。”
熙言一愣,看着雷兆庭,不懂他的意思。
“别太吃惊。”雷兆庭站起身,走到窗户旁,“这段时间,那丫头承受了太多的痛苦,我当然也希望能有一个人好好的去爱她。”毕竟,她现在所承受的都是她这个爷爷带给她的。
熙言侧过头看着雷兆庭,这些话不像能从他口里说出来的,他又想做什么?
“告诉你,别伤害她。”熙言的脾气开始暴躁,现在只要是有关于雷臻的,都会激怒他的情绪。
“如果要伤害,当初我又何必把她接到别墅去。”雷兆庭转过身看着熙言,内心轻叹一声,连熙言都不相信自己,这让他有些失望。
“你不定性,谁知道你要干嘛。”熙言像小孩子一样任性的说道,要让他相信雷兆庭,这根本就不可能的事。
雷兆庭无奈的摇头:说话还是不经过大脑,也不管会不会惹我动怒,也都怪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惯他呢。
雷兆庭坐在办公椅上,随意道,“信也好,不信也好,如果你可以让小臻接受你的话,那么我就答应你们在一起。“一口烟雾散开,把他们的视线隐隐约约的遮掩,随即变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