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爱打架大概是北茫宗弟子的共性,虽然殷云度平日里看起来是个温温和和的脾气,但打起架来其实不输凌朔。
兵刃相接发出脆响,殷云度似乎生来就该用剑,哪怕他现在并不能看见他的剑,也仍知道剑锋该往前走几寸才合适。
眼看围在殷云度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莫悬再也沉不住气,胡乱扯了条发带蒙了眼亲自挥剑与他接手。
场上站着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了殷云度与莫悬。打斗间殷云度蒙眼的黑绸被挑落,他闭着眼,脸侧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姿态却仍悠然从容,丝毫不见狼狈。
反而是莫悬从一开始主动进攻变成了被动抵抗,而现在抵抗也显得越发吃力。
眼看自己落于下风,莫悬被逼到绝路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两声:“不愧是剑宗传人,剑术当真卓绝。”
殷云度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跟他废话,剑招依旧步步紧逼:“过奖过奖,剑宗过世的前辈里剑术更胜在下的大有人在,想讨教剑术的话等你下去了再讨教也不迟。”
莫悬脸色扭曲了一瞬,又笑:“黄泉路多寂寞,还是得有几个垫背的才好。”
殷云度心下升起不好的预感:“什么?”
耳边传来箭矢飞过的声音。
是袖箭!
那个方向……是岑丹溪和应怜!
殷云度被搅乱了心神,心下一惊便睁开了眼。
阴阳鉴正在头顶,亮得晃眼。殷云度在陷入幻境的前一秒反应过来,那样随意射出的袖箭怕是什么都射不中,莫悬的目的就是要引他睁眼。
真卑鄙啊……
不过幸好,至少岑丹溪没事。
相依堪白首
“锵——”
殷云度昏迷,莫悬趁机砍下的一剑被应怜接下:“你这人真是好不要脸。”
莫悬被重创,故而也无意恋战,撑着最后的灵力狼狈出逃。
应怜拖着殷云度的衣服闭眼摸黑把人从石室一片废墟间拉出来,试探着睁眼,就见一条小蛇缠在他手腕,似乎也陷入了沉眠。
。
空气里弥散着甜腻的花香,岑丹溪睁开眼,入目是一片摇曳的紫色桐花。
他进到了殷云度的幻境里,这大概是殷云度过去的记忆。
高大桐树下,长身玉立的青年正在教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写字。
“弥厥生灵终……”年幼的孩子抬头问道:“师兄,弥是什么意思啊?”
“弥,弛弓也,满也,久也。”谢见隐摸摸他的头发:“是希望阿弥能圆满长久,长生长寿的意思。”
孩子似懂非懂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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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一转,孩子长到了十几岁,眉目间已经初具几分岑丹溪日后所熟悉的模样。
“爹,师兄,不用担心我,我要去寻我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