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裙乡,我妈他们在那儿有个园子。”
陈争脑海中浮现出黄裙乡的位置,它是函省最北边的乡村,曾被规划起来发展旅游,吸引到了不少投资,但最终没搞起来,许多房子闲置,管理比较混乱。
“你一个人?”陈争说:“还是说,和你父母在一起?”
“我一个人,他们年纪大了,一般不上那儿去。”卫优太给自己辩解,“陈警官,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怀疑到我头上来,这么多年了,我和冯枫早就不是以前的关系了,井水不犯河水的,我要真把他怎么了,我这不是给自己惹事吗?”
陈争说:“你也别想太多,我只是在尽调查的义务而已,黄裙乡我们也会去核实。”
卫优太皱起眉,勉强道:“行吧。”
“哦对了。”离开之前,陈争又道:“我去见了冯枫的父亲,问他冯枫小时候是不是在惠嘉巷住过,有没有找人给冯枫补过课。你猜他怎么说?”
卫优太眼中闪过一瞬的愕然,声音中夹杂着难以遮掩的紧绷,“他怎么说?”
陈争笑道:“他说对,去惠嘉巷住过。”
卫优太肩膀极其轻微地压了压,仿佛松了口气。
但陈争突然双手撑住桌沿,俯视卫优太,“不过补课这件事,他说他记不起来了。”
卫优太瞳孔微微搜索,“是,是吗?太久了吧,记不得正常。反正他们父子的关系一直不太好。”
陈争站直,点点头,轻松道:“你对他们家了解不少。”
卫优太没有接话,脸颊稍微浮起一道咬肌。
“挺好的。”陈争看着他的眼睛说:“可以给我们提供更多详实的线索。”
卫优太走神地说:“应该的,应该的。”
孔兵盯着监视器,在陈争问出黄裙乡时,立即派出两名队员前往黄裙乡。而一起看着监视器的,还有闷着脑袋死活想不通,愤愤跑来分局想见陈争的许川。
陈争正要去找孔兵汇总线索,就在走廊上看到等着自己的许川,即便是他,也有点惊讶,没想到许川会来分局。
“陈,陈主任。”许川因为紧张而脸颊泛红,背脊虽然刻意挺得很直,双手却不知道往哪里放,“我……”
有经过的刑警好奇地打量这个生面孔,陈争走过去,将他引到小阳台上,“是不是研究所有什么事?抱歉,我这边……”
许川使劲摇头,“不是!研究所的工作我们都能应付!我,我是自己跑来的!”
陈争看了看他,知道他还在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说出来也许就好了。
“是这样,你早上就这么走了,但我还有话没有说完。”许川憋得脸更红了,陈争忽然想到鸣寒说许川是个小孩儿,他还纠正鸣寒来着。但许川不就是个小孩儿吗,青涩,带着刺,莽莽撞撞,处理不好情绪,却又一腔赤诚。
就像……很多年前的他。
“你叫我不要像你一样,但是我想来想去,以你为榜样有什么不好呢?”许川急切地说:“你有那么多经验,很多时候我们全组人想很久都想不明白的问题,你一句话,就让我们醍醐灌顶。你,你总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细节!”
陈争眼神轻微地一动。被一个刚穿上制服的愣头青如此直白地夸赞,他忽然也有了手足无措的感觉。
“我就是想来跟你道歉,早上我鲁莽了,我不该和你对着干!还有!”许川险些咬住舌头,“你不要那么贬低你自己,你是个很好的领导,你总给我们自由,还帮我们顶着压力,这些我都知道!我就是气你几天不来研究所,但刚才,刚才孔队让我看了你做审讯,陈主任,你真的好厉害!”
陈争:“……”
再说他的脸也要红了。
许川立正,“我现在明白这个案子的紧迫性了,还有你在侦查中的重要性。是我不讲道理,乱发脾气,陈主任,我向你道歉!”
陈争叹了口气,“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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