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蒋洛清找到她们,说可以给她们像样的生活,即便没有合法身份,她们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样享受这片土地上的一切。
对躲躲藏藏过了十几年的她们来说,这无异于巨大的诱惑,而且蒋洛清是老师,长得干干净净,和那些伤害过她们的人不同。蒋洛清对她们的要求是,听命于他一个人,不该知道的事不要问,也不必管所作所为是否正义。
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连慈善组织都欺骗过她们,正义又有什么值得歌颂。她们只认这个会给她们很多钱,给她们安身之处的哥哥,哥哥要她们做的,就是正义的。
事实上,在今年之前,蒋洛清似乎只是养着她们,并没有给她们任何任务。阿黎接到的第一个任务是接近余贞笑,学习玩偶是怎么做,并且按照蒋洛清所说,在和余贞笑成为好姐妹之后,唆使余贞笑回忆起对周汐的仇恨。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余贞笑借着周汐、福利院的皮在商场摆摊售卖玩偶。这种据说能够赐予学生考运的玩偶悄然流入学校,有人看不出它蕴含的恶意,只觉得它奇特,有人因为太敏感,一看就觉得不舒服。
有一天蒋洛清将余贞笑带到兔属街,阿黎和阿屏都吓了一跳。蒋洛清说她暂时没用了,她们剩下的任务就是看好她,别让人发现她,也别让她死。
蒋洛清所在的十中发生学生失踪,阿黎知道,那个叫刘温然的学生是被蒋洛清杀死了,这是一切的引线。蒋洛清随后将余贞笑转移到桐楼镇,她和阿屏都知道这个地方,但只有她知道余贞笑在这里。
阿黎最后一次见到蒋洛清,正是蒋洛清将吕鸥关进刺青店时。蒋洛清的脸色很不好看,给了她们姐妹最后一个任务——如果出事,就将警察引到桐楼镇。
她顿时明白为什么余贞笑没有被杀死,因为这个女孩可以成为警察们的致命陷阱。
她讨厌警察,一百个不愿意与警察合作,看到阿屏带着警察去刺青店,她发了疯地诅咒。然而在分局冷静下来之后,她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阿屏虽然不知道余贞笑在哪里,但知道桐楼镇的据点。阿屏不一定想得通那是蒋洛清设给警方的陷阱!如果阿屏带着警察去桐楼镇,那一切都完了,妹妹会死在那里!
“所以你态度突然转变,要带我们去‘救’余贞笑。”陈争说:“你愿意用你自己去换阿屏。”
坦白之后,阿黎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攻击性,“其实我很恨她,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应该不会落到这种地步。一个人,怎么都好活,我也不会遇到蒋洛清,我也恨蒋洛清。可是……她到底是我的妹妹。”
陈争说:“其实你也不必选择死亡,既然你知道有人埋伏在桐楼镇,你和我们一样得死在哪里,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这样你和阿屏还能算是提供了重要情报。”
阿黎眼中涌出恐惧,“提供重要情报?然后呢?争取轻判,早早出狱吗?出去了,他们会放过我们吗?我们只会死得更惨!阿屏带你们去找那个男孩,我就知道晚了,我们一定会被报复!”
陈争想起阿黎在车上说过的一句话,保护妹妹阿屏。“他们到底是谁?”
阿黎流着泪说:“我们真的都不知道。连蒋洛清都只是被他们所利用,他们连蒋洛清都可以抛弃,更何况我们?只有我死了,拉你们几十条人命陪葬,他们才可能看在我最后功劳的份上放过阿屏,不然就什么都完了!”
得知姐姐为了自己,宁愿自己去死,阿屏那双总是蒙着雾的眼睛因为泪水明亮起来。而不管是她还是钱齐滨,以及最新被警方控制的白人狙击手,都无法说清蒋洛清背后的人是谁。但狙击手承认,是他杀死了刘温然,尸体藏在南边荒山的尸坑中。
孔兵立即带人前往狙击手所说的地点,找到的却是两具女尸,其中一具已经腐烂见骨,死亡时间在半年以上。狙击手仿佛忘了这一茬,看到照片才说,那人也是她杀的,名叫赵雨,为什么要杀她,他说自己也不清楚,他只是在执行蒋洛清交给他的任务。
到此,失踪者已经全部找到,不幸的是刘温然和赵雨已经永远失去了生命。
医院,吕鸥和余贞笑经过治疗,已经不再有生命危险。不等警方招来,吕鸥就喊着要见陈争。
鸣寒将一个削好的苹果递给吕鸥,“急什么,陈警官现在没空。”
吕鸥恨不得把输液管拔掉,“我有重要的事要给他说!”
鸣寒一把将人按在病床上,“给我说就行,我是陈警官头号代言人。”
吕鸥对鸣寒不太信任,警惕地瞪着他。他乐了,“你小子能被救出来,我的功劳也少不了,不说拉倒,我回去了。”
吕鸥连忙说:“你别走!我,我总觉得我昏迷的时候见到我妈了!”
“你怎么不说看见太奶奶了?”
“真的是我妈!我没开玩笑!”
鸣寒正色道:“你妈?”
吕鸥的母亲徐荷塘失踪已有十年,全无音讯,吕鸥失踪后,陈争还专门找到徐荷塘的原始调查记录,重新梳理了一遍,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吕鸥急于表达,语言组织得有些混乱,“我没有看到蒋洛清的人,但我知道是他。那天烨平街出事,他想趁乱一起解决掉我,他好像……对我特别戒备。”
鸣寒说:“因为他曾经是个数学天才,你也是,你俩之间有特殊的磁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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