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总监……”
许亦洲伸手作出打住的手势,“我酒品不好。”
他这五个字劝退了几个人,剩下几个人还想说什么。
此刻,程修询陡然出声,恍若天降神兵。
“再闹扣你们年终奖。”
其他人:“……?”
许亦洲缩了缩脖子,怀疑程修询为了给他解围有滥用私权的嫌疑,但他作为共犯,似乎也没有立场谴责对方。
其他人在见好就收和顶风作案之间,毫不意外地选择了前者,坐下前偷偷看了眼许亦洲,以为许亦洲没察觉。
事实上,许亦洲对他们的动向了如指掌。
从离开公司时便已存在的想法在脑海中更加鲜明,他身形歪过几寸,朝向没变,面上不显,离程修询更近了些。
他该扳回一局的。于是——
“程总,动辄用扣奖金威胁员工算不上什么好习惯。”
程修询没想到许亦洲会反手将他一军,他极短暂的错愕表情没有逃过许亦洲的眼睛。
耳边周遭的声音渐渐清晰,许亦洲重新坐正,没再管他。
一顿饭他们足足吃了三个多小时,大家心知肚明,这次聚餐算作这些天辛苦工作的犒赏,也算接下来忙碌排期的预防针。因此这场聚餐的过程中,每个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工作的事情。
离开的时候夜更沉了,其他人喝了酒,找代驾的找代驾,联系家人的联系家人,程修询作为老板,理所当然留到最后。
初秋深夜的晚风还是凉的,衣服太薄或是太厚都不好,面试结束的下一场就是这里,许亦洲穿的应季正装,刚从封闭的包厢内出来,西装外套搭在臂弯,暂时没有派上用场。
多多少少都喝了酒,程修询给家里的司机打了通电话,人很快就来了。
许亦洲的车留在原地,两人一道坐的程修询的车。
喝了酒难免犯困,许亦洲靠在车窗边,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地从天上撒下来,没什么风,都是直落落的。
下了雨气温跟着变低,车厢也是一个封闭空间,大约十来分钟后才开始变冷。
许亦洲拿起衣服打算穿上,套上一半袖子,忽的停住。
程修询注意到他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许亦洲脱下衣服,来回仔细检查,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有点脏,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到了。”
他掌心的那片布料上,沾上一片灰棕色的不明泥垢,面积正好一个巴掌大小,还没凝固,看着蹭到的时间不长。
好巧不巧污垢就在背后那块,为了不弄脏车里,他要么做到全程不靠着车座,要么直接不穿外套。
许亦洲犯了难,体感温度随着时间推移仍有降低的趋势,他一时间找不出个两全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