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
李母甩手往里走,低骂了句。
没几步,她便停下来了。
素日不迎新客的家里忽然出现两位脸生的客人,各有特色的相貌不凡。
但她和她丈夫不一样,她脑子里的神经绷紧了,知道自己儿子从前做的大概是什么勾当,她顿时幻想出无数个可能。
能干什么。
寻仇的、找事的、总归不是什么好的。
她越过许亦洲,直直走近厨房,里头那位姑娘正端茶出来,两人在门前相撞,茶水险些洒了一地。
李母眉头紧锁,语气凶狠,“做什么吃的,端两杯茶都端不稳,白养你这么大了。”
许亦洲远远看着,普遍来看,年轻一代人的脾性不可估量,以他往常见过的场面,接下来那位姑娘应该会索性甩手不干,回馈一副无所谓的臭脸叫人气结。
但那姑娘没这么做,她的反应和李景德差不多,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反而让路给李母经过,垂头浅声道歉。
“是浅浅不好,叔母先过。”
她这么说,李母总算没再刁难,进厨房去了。
茶汤完好无损,李姑娘把茶杯一一摆在茶几上,在李父身边坐下,全程没乱看乱瞟也没说话。
许亦洲在身前二人看不见的地方捏了捏程修询的肩膀,至于为什么用捏,是因为这样的动作就算被察觉也不算怪异,秘书助理向老板提供一些简单的缓解疲劳服务不是什么分外之事。
程修询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身位,半张脸对着许亦洲,他的视线扫过面前的两人,又投向视野之外。
许亦洲读懂了他的意思,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
这一家人行为怪异,不好融入,只能尽量多留一段时间。
和李父你来我往地聊,一晃已是半个小时后。
李母走出厨房,甩开手上的水珠。
“李浅浅,上去叫他们下来吃早饭。”李母说。
叫李浅浅的女孩从李父身边起身,噌噌噌爬上楼,不出一会就完成了任务。
李母眼神狐疑,却没这么早赶他们走。
“吃过早饭没?”李父摸出烟盒抽出两根烟,一根放在嘴里,一根递向程修询。
程修询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他接过烟咬着,拿李父放在桌上的火机替他点火,最后点燃自己的,笑道:“没来得及吃。”
李父很受用,“留下来吃点。”
“少抽两根你能少块肉?老不不怕死的,”李母打断他的话,“我没煮他们俩的份。”
损了面子的李父面色不太好,扯扯老婆衣角,小声说,“现在煮不行吗?”
李母没打算和他“交头接耳”,用正常的音量说:“不行,我没时间伺候别人。”
这话边上的两人当然听见了,许亦洲定了定神色,没接话。
反倒是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李浅浅弱弱开口:“叔母,我去吧。”她说完,抬脚往厨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