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带着他们绕过几桌客人,来到棚子后边,那里还有三两张桌子,打扫得特别干净。
“稍等,前边还有两位客人,我爸烤得很快,你们要喝什么饮料吗?”
一直没说话的程修询开口了,“有啤酒吗?”
许亦洲一顿,没接话。
啤酒配烧烤,对于平常人很常见,但从程修询这样从小含金汤匙长大的人嘴里听到,就是另一种味道了。
小姑娘点点头,笑了,“当然,冰的还是常温的?”她从围裙兜里拿出个小册子,写了几笔,又划掉,“冰的吧,爽口点。”
“好。”
棚子后头暂时没有其他人,外边倒是坐满了,嘈杂的声音隔着一层防水布传进耳朵里不那么真实,倒也不乏烟火气。
“只能先委屈委屈程先生了,等回了平城再补上今天这顿。”许亦洲撑着下巴歪过头,透过边上棚子的一角,可以看见前边的街道,下午的时候下了雨,地上还有些未干涸的水坑,被路灯照得晶亮。
忽的,视线暗了下来,面前多了堵有体温的墙。
许亦洲抬头,看着面前的“墙先生”。
“程……”许亦洲停住了,程修询比他先一步开了口。
“我让你觉得冒犯了吗?”
许亦洲怔愣着,好半晌才记得回复,他摇摇头,“没有。”
程修询前所未有的认真,“那为什么我对你好的时候,你总是忧虑更多,而不是喜悦更多。”
许亦洲的脑袋再次宕机,“……什么?”
“很多时候你都是脸上一副开心的表情,眼里却是一池黑水,我做的不够好吗?没考虑到你的需求吗?”
他的眼睛深不见底,可能是许亦洲看不懂里面的情绪,也可能是他背着光,许亦洲看不清。
但他感觉到一种非常怪异的情感,近似无措,让他想干脆什么都不考虑,直接告诉对方。
不是的,你做得很好,你太好了,好得让我不知道怎么面对,所以只能不再接受。
但这样太矫情了。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说开的。
“许亦洲。”程修询喊了一声。
许亦洲从头脑风暴中抽身,轻轻应了一声。
“你之前说我魅力四射,追求者众多,我不太同意。”
他俯身下来,两人的距离拉得无比的近。
他在说自己之前说他如果生在英国,会有成群结队的追求者的事情。
许亦洲听到自己失速的心跳,像在着急发表它的想法一样。
“我没那么大度,没那么多时间,对谁都爱怜之心泛滥,我脾气没那么好,也不大绅士,不会那么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