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会帮我的,你一定会帮我的。”
魔杖顶端只喷出了非常微弱的白色气体。
慕羽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她被扶了起来,手心被塞进了一颗巧克力。她看见邓布利多蓝色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中散发着光芒:“这是非常高深的魔法,很多成年巫师都不能做到。能在第一步喷出白气,已经很棒了。”
她咀嚼着巧克力:“我想再来一次。”
“最后一次了。”邓布利多温和说:“这个魔咒非常耗费精力。你不想明天上课迟到吧?”
慕羽拿起魔杖,她拼命想着她和爷爷在一起的时光,想着庭院中的溪水叮当,想着那一株株火红的彼岸花。
“expectopatronu”
“这是第一次有人送我礼物。”
明源山的夕阳有时看上去似乎永远不会沉没。
魔杖顶端冒出更多的白气,很快就在空气中消散。
“我想今天就到这了。羽。”邓布利多的桌子上突然多出一杯热巧克力:“你已经学得非常快了。很多成年巫师连白烟也发不出。你才一年级。我非常好奇,你的名字代表着什么意思吗?”
“feather或者g。”浓浓的热巧克力让她全身都暖起来了。
等到她喝完巧克力邓布利多才又说:“你爷爷说过你特别不喜欢扫帚,他写信请求飞行课由你自行安排,因此我已经交代过霍琦夫人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花白的胡子反了一下烛光还是别的什么,慕羽眼眶酸涩。
爷爷连这种小事都记得…
还不等她反应,她已经出现在校长室外。
慕羽不知道这个时空的时间流速和现实的比例。夜色一点一点侵蚀着伦敦这个繁华的都市。伦敦的夜空总是蒙上一层阴霾,星星,月亮,都埋在一层又一层的灰霾中。
汤姆抱着膝盖看着窗外。繁华的夜色并没有照耀这座孤儿院。他们早就被抛弃在这个世界中的角落。
“你来了。我想再看看你的能力。”他头也不回,漆黑的夜空是能吸引他的唯一东西。
他还是那么爱用命令的语调说话。
慕羽站在窗前,背对着他同样看着头顶那片星空。
“转过身。”她的无视让他萌生了恼怒。
地上忽然开出一朵朵彼岸花。苍白的房间被那如血的红照亮。妖冶的颜色瞬间夺去了他所有注意力。
他以一种不正常的,贪婪的目光看着一株株彼岸花在水泥地上凭空绽开。
“你的能力不恐怖。”汤姆跳下床,他轻轻一踩,一朵彼岸花被碾成碎片:“虽然我很喜欢这花的颜色,像鲜血一样。”
慕羽这时仿佛才欣赏够了星空,转身笑着看他:“你见过星空吗?”
汤姆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
她继续说:“星空中的星星固然璀璨。但我不喜欢那些星星,我喜欢看每颗星星之间的黑暗。这样看去,好像是无数黑暗将无数星星连接了起来,无尽的黑暗,无尽的深渊,无尽的死亡。是死亡,是恐惧连接了光明。”
汤姆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虽然还是有些迷惑。
“花又美又脆弱,但是当美丽和残忍混合,便会击垮一个人的意志,将他拉入深渊。”
汤姆低声呢喃着:“你和他们都不一样。你不害怕我。你也跟我记忆中的老头子不一样。你是在他说的魔法学校学习吗?”
慕羽坐在了唯一的一把椅子上:“显而易见。”
“你想拿魔法做什么?我记得他提过巫师。我的母亲一定不是巫师,否则她不会那么柔弱地死去。我的强大一定源自我的父亲。如果我真能进那里学习,我一定不会像我母亲一样软弱地死去。我会成为最强大的巫师。”他的眼中满是憧憬,也满是残忍。
慕羽拂了拂衣袍上不存在的褶皱,她弯腰拾起地上的一朵曼珠沙华:“我么。。。。。。我想寻求我自己的道,哪怕是死亡也不能阻挡我。”
“道是什么?”他因为听见自己不知道的东西而十分热切。
慕羽玩弄着彼岸花:“道是自己的本心,是自己潜意识最为向往的东西。它无形无声,但却无处不在。只有找到自己的道,才能超越生死,超越一切,因为那时你已经与宇宙,与那无尽的深渊连接成一体。你不再是天空中无助地恒星,你将是连接所有恒星的黑暗。”
可惜她至今没看到有什么道能够永恒。
汤姆也拿起一朵彼岸花,他细细端详着那如血的红色:“我也想求道。”他语气坚定。
慕羽轻笑出声:“第一节课我便学会了对死亡的畏惧是求道之路上最大的障碍。”
汤姆的脸瞬间红了,他是因生气而满脸通红。慕羽纤细的手突然抓住一条小蛇的七寸,蛇在她手里无力地挣扎着:“只有先不畏生死方能超脱生死。我的母亲也在我出生的时候柔弱地死去。”
她将彼岸花又送给了汤姆:“你想征服死亡,那就要学着不要去惧怕它。”
她感觉她所有的神魂又在被拼命往回拉,她突然对汤姆产生了兴趣。他们有太多相似的地方,在他们的外表下都隐藏着深沉浓厚不可告人的黑暗。
至少在他面前,她不用想法设法遮掩情绪,也许因为他只可能是偶然混入时间长河中的一抹游魂,她在他面前不用顾及太多。
“我该回去了。”
汤姆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她一点点消失,他的嘴唇不断嗫嚅着,慕羽在最后一刻勉强能分辨出来他说的是再见。
慕羽久久看着墨绿色的床幔,她能感觉到体内能量如同汹涌的海浪。似乎她与那个时空联系得越紧密她的实力便会越发突飞猛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