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羽从巨大的四柱床上醒来,时间好像在地下室停止了。之前遇见的一切仍然历历在目,可怎么也想不起她的最后一句话。
在前往第一节课时慕羽就迟到了。霍格沃茨的台阶也许存了捉弄她的意思。从慕羽踏上第一道台阶起楼梯便不断地变幻。魔咒课本应在东塔楼,她仍然来到了一座塔楼,只是并没有看见魔咒课教室。
她迷路了。
她在长长的走廊上闲逛着,此时正是上课的高峰期,走廊上挤满了学生。
大多数人佩戴着格兰芬多或者拉文克劳的铭牌,也显得她胸前佩戴的斯莱特林的铭牌格外惹人注目。许多人好奇地打量着她,却没有一个人同她说话。她也并不想询问人。
穿过狭长的走廊,慕羽来到了天桥之上。今天的天气难得的好。白云低垂在湛蓝的天幕之下,秋日的阳光在城堡的塔尖上洒下一片光辉,光点跳跃着辐散开来,跃入草地,跃入远处波光粼粼的湖泊。
她靠在墙边,有一瞬间不想去上课。哪怕逃掉开学第一节课不是什么好兆头。
“怎么不去上课?”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她回过头,在走廊的阴影中站立着一个女人。
女人身材修长,长发齐腰,长袍及地。
一个优雅美丽的女人。她微微扬着下巴,眉眼间显出几分清高。她是漂浮在半空中的。
一个幽灵。
慕羽在开学晚宴上远远看见过她,当时她独自站立在拉文克劳的长桌边。
拉文克劳的幽灵。
“我迷路了。”她回答得诚恳,一点也没有因为迷路找不到教室的着急。
拉文克劳的幽灵穿过幽长的走廊来到天桥。阳光将她半透明的身体晕染成珍珠一般的乳白色。
慕羽眯起眼,幽灵难道能待在阳光下?
这只幽灵飘在了半空中,那张美丽的脸紧紧贴着她,一阵阵凉意直沁骨髓。
她抬起手,像是要触碰慕羽,却很快收了回去。
“靠近你能让我短暂地在阳光下舒服一些。”她的声音仍然清冷,“刚才你站在那里时,我差点把你认成另外一个人。”
慕羽敏锐地捕捉到她话里的信息,她总觉得这个幽灵看她的眼神意味深长。绝对不是简单地认错人那么简单。
“是吗?”她挂上一直以来温婉的笑容,“有那么相像?”
“穿过这条走廊,在走廊尽头有一幅肖像画,那里面有一位很和蔼的夫人。告诉她你迷路了,她会为你打开直通东塔楼的通道。”这位幽灵并没有接话。
她也并不太纠结于此,温和有礼地道谢:“谢谢,这位…我该怎么称呼您?”
幽灵向着幽深的走廊飘去。长长的裙摆在阴影中逐渐隐去:“海莲娜。”
当她消失在转角处时,海莲娜才轻声说道:“其实你们一点也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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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
慕羽适应霍格沃茨的生活适应得极快。这座城堡对她来说是那么的新奇。曾经她每日见到的便是山中葱郁的树木,看了十一年,她对那漫山的葱郁有了极度的反感。
霍格沃茨不一样,这里每天都是在无时无刻变化的。一百四十二处阶梯,每一处都在不停的变换,无数不知从哪里会钻出来的幽灵,墙上挂着的能移动能交谈的画像。每当要和格兰芬多一起上课时,走廊上总是挤满了各种想要围观救世主的人。
她不喜欢吵闹,但喜欢旁观喧嚣。
功课也没有想象当中那样难以适应,天下大道,殊途同归。关键问题从来不是形式,而是道究竟是什么。
至于刚开学时杰玛福利所说的斯莱特林院长…她头痛地回忆着刚刚经历的魔药课。
斯内普教授也不知道和格兰芬多,或者和哈利有什么仇什么怨,大半的时间便是对着格兰芬多吹毛求疵外加扣分。
让她烦恼的不是斯内普对格兰芬多的态度,而是在他难得地表扬了她制作的痔疮药水后说的话:“你的基础和其他人不同,慕小姐。从这个星期起每周额外再交一瓶特定魔药到办公室。”
她不过只是零碎地半懂不懂读过一点西方炼金学原理,何况她自认自己熬制的魔药还没有达到要斯内普这样严苛的老师格外注意的地步。
他像是找了一个机会更进一步观察她一样。
这个想法一旦形成便再难根除。
“请问,请问,能将变形课笔记借我一下吗?”
在大家都熬过了这两节难熬的课程鱼贯向楼梯口涌去时有人从后面叫住了她。
是哈利。
自从麦格教授在变形课上夸过慕羽笔记后他便生出了想要借下她笔记的心思,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不常在一起上课,整整一个星期都没能让他找到机会。
麦格教授布置的作业太难了,而上节课只有慕羽和赫敏将火柴变成了一根银针,而两者相比明显前者看上去更好说话。
哈利有些脸红,毕竟方才的魔药课他完完全全被斯内普针对,还因此让格兰芬多损失了两分,再加上周围人的打量,他十分窘迫不安。
慕羽装作没发现他的异常,将笔记从书包里拿出来刚要递给他却被赶上来的赫敏插话。
“我想看一下你的笔记,羽。我觉得你的针比我尖多了,我还是想不通一些地方…”
她清楚看见罗恩毫不避讳地翻了一个白眼。
不想掺和进这三人的官司,慕羽直接一挥手将笔记分成了两份递了过去:“我有备份,不用还了。”
“你没用魔杖…”赫敏看上去注意力完全不在手中的笔记本上了,“这是东方的法术吗?弗立维教授说你很有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