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羽小心翼翼地收好符纸:“的确。”
汤姆有些恼慕羽那次没有出现,已经好几天没有和她说话。他不主动说话慕羽从来不会开口。但汤姆逐步发现他有些依赖慕羽了。她能认真地听着他的每一句话,她从不害怕,对他的故事既不过分冷漠,也不过分关心。她更没有虚伪的怜悯。
温婉是她的面具,是她的伪装,很少有东西能打破她的面具。
他亲眼看见慕羽一天天伪装得越发好,他甚至也忍不住开始学习她。
哪怕他说他在孤儿院郊游活动中将艾米和丹尼斯引到一个洞穴中吓得人事不省也没有引起慕羽丝毫的触动。
“为什么是黑魔法防御?而不是黑魔法?”
慕羽看着他,提到黑魔法时他的眼睛都在放光。慕羽打开她厚重的变形课笔记本,初级变形术这本教材太过于老旧了,有许多地方可以让繁杂的魔法更加简单。
“图书馆的禁书多得是。一张隐身符便能进去。”慕羽拿出魔杖,念动咒语轻轻一挥,眼前的铅笔盒已经变为了一朵纤弱的彼岸花。
她将花递给了汤姆。汤姆接过花,他抚摸着血红的花瓣:“那你知道黑魔法?”
不知为何,在汤姆说出这句话时那不知道从何处来的灼热的视线让慕羽更加不舒服。慕羽有些烦躁:“没有什么黑魔法白魔法,端看用他们来干什么。如果仅仅局限于黑魔法象征着邪恶白魔法象征光明,那也太愚蠢了。”
汤姆的语带讽刺,彼岸花的茎秆都要被他捏断:“看不出你想成为一个学者?”
奇洛教授终于下课了。慕羽故意没有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她这时才扭头对着已经要睡着的达芙妮说了一句:“梅林的胡子,他一节课就讲了一个妖精咒?”
达芙妮揉着眼睛,她困得不行,但她很快拉住慕羽的胳膊:“羽,亲爱的,我们赶快出去吧,这股大蒜味我真的受不了了。”
慕羽随着达芙妮还有几个斯莱特林的女生一起出了教室,她们在抱怨着奇洛:“他真是糟糕透了。”
“一个黑魔法防御教师,在万圣节晚宴上一个巨怪就让他晕倒了。”
慕羽静静地听着,她一直和这几人保持着不亲不近的关系。这几人与她也并非纯粹的友谊。斯莱特林的人,总是有那么一股子精明和势利。
其中一人戳了慕羽一下:“羽,马上就要圣诞节了,你要回家吗?。”
慕羽看着庭院中的白雪,不知不觉,已经那么久了吗?
“不了,我留校。”
达芙妮愈加热情:“那要不你去我家?爸爸妈妈早就对你十分好奇了。”
她礼貌地微笑着,刚开始她的微笑还有些僵硬,可是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能找出她的破绽。起码十一岁的孩子不能。
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达芙妮一开始便对她如此热络?
“达芙妮,非常感谢你的好意。但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慕羽现在已经学会如何表现自己的愧疚。
她弄得达芙妮都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显而易见达芙妮的朋友并不这样想,其中一个人看了眼走在前面的潘西帕金森,扯了扯达芙妮的衣袖:“好了小迪,别浪费时间了。”
她们匆匆向前撵上帕金森。达芙妮难得没有快速地从众,反倒犹豫了挺久,直到她的伙伴不耐烦地继续扯她才对慕羽露出一个蕴含更多歉意的笑容追上那群女生。
慕羽正低头专心地边走边整理杂乱的书籍,或许忽视了达芙妮的变化,又或许根本不愿去注意。
里德尔挪了挪位置,将方才还爱不释手的花掷在地上,在她身边投下更浓厚的阴影。
他今天待得格外长,直到吃过饭回到公共休息室都还未消散。
斯莱特林一年级学生又围成了一个单独的圈子继续喋喋不休讨论着糟糕的黑魔法防御教授。
“自从邓布利多担任校长后霍格沃茨的教学水平越来越差,奇洛这种货色都能教黑魔法防御术。”
“还是个混血!这老头什么垃圾都敢收!”
这样的傲慢只可能来自于马尔福。说是这么说,然而每说两个词他便要假装无意般看一眼慕羽,显然那天所受的罪令他印象极其深刻。
慕羽正坐在远离人群的角落专心致志地玩着最近十分流行的抽积木游戏,好像根本不在意他们所议论的东西。
潘西帕金森握紧了马尔福的胳膊,尖着嗓子使公共休息室所有人都能听见:“还有怪胎,如果不是因为她还算个纯血,怎么会坐在这?”
“那可不一定,”马尔福懒洋洋地任由潘西将他抓紧,极其享受这样为人答疑解惑的感觉,“纯血的定义可不是这么简单的。”
他原本想鼓一鼓勇气再说下去,炉火哗啦一声爆响,照得那道玩积木的影子摇摇晃晃。马尔福张了张嘴,突然就噤了声,哪怕慕羽从未回头。
堆叠的积木已然至少有十多层高,慕羽正挥动魔杖从最高层中再抽出一块放了上去,经这番动作积木堆甚至晃都没晃一下。
里德尔正坐在她对面津津有味翻着一本咒语书,同样像是根本不关心她在做什么。
慕羽却清楚他早就不想看书了。
她将这一切享受般地当成一场游戏,从他不断变化的情绪中翻找着乐趣,只要他不说,她永远都不会询问以至于打破整场游戏的奥妙。
他从来只会输。
“巫师界也该肃清了。在那个老疯子的领导下只会走向堕落。”
轻微的阴影压在了这片积木堆上,然而眼前的高塔像是没感受到其中的危险一般,继续增加着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