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之琼直接道:“我要你帮我对付杨简。”
上一次二人对坐于此,原之琼便说过,只要让杨简痛快,她?无所谓周鸣玉如何。
今日,她?更近一步。
周鸣玉经历了上苑的事,不打算与原之琼同道,拒绝道:“我与他没有?关系,我也帮不了郡主。”
原之琼道:“你的扇子被杨简拿去了。在上苑那?日,你来给我送东西,撞破了杨简的事,以他之谨慎,却只是将你打晕,而没有?灭口。我将你推下悬崖,你若死了,于我们而言都是好事,但他却抢在所有?人之前将你救了上来。之后有?刺客杀到你房里,也是杨简出手的。我说的这些,都没错罢?”
这些事算不得隐秘,原之琼稍作?打听,便可知道,的确是没有?错处。
周鸣玉反问道:“即使如此,能说明?什?么?”
原之琼一点一点抛出了隐藏许久的武器:“周鸣玉,你若没有?自己的小心思,便不必在官眷的衣裳上下功夫。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看见?两件衣裳,便要特地把你叫来,半分?瞧不出你用力过猛吗?”
周鸣玉当初本就是为博眼球,被人猜中心思也是难免,但是上京人人都想攀附权贵,她?所作?所为算不得显眼。
她?也不辩驳,只道:“我自然是想将路走得宽些,可是郡主所为,实在叫我惧怕。”
原之琼闻言,道:“所以你干脆投向?杨简,想借他来防我了?”
周鸣玉觉得可笑,反问道:“如郡主所言,我有?所图,而他谨慎。我要以什?么来投向?他,而他又?凭何信我呢?”
原之琼无所谓地耸耸肩,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自己想办法,将杨简拿捏在了手里,我又?何必多言呢?”
她?的目光里带着?些志在必得的狠意:“其实你不必对我如此防备。我今日来找你谈,自然是有?将过去放下的诚意。我对你的目的没有?兴趣,你尽可以借我的名义去做任何事情。”
她?一点一点地诱惑周鸣玉,道:“我的封号,难道不比杨简好用吗?”
周鸣玉只觉得原之琼的面目,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阴狠。
今日她?拒绝了她?,来日她?就会怀恨报复。而若是需要,她?大可再换一张面目来与她?和谈,好像所有?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将她?推下悬崖,她?带来太医想做手脚,她?命刺客前来杀她?,她?来绣坊与她?和谈。
原之琼似乎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可以无所顾忌地按时摆出任何模样。
周鸣玉冷然看着?她?的面目,忽而笑道:“可是郡主,杨简听话啊。”
既然原之琼如此,她?也无所谓做个?可恶姿态。
她?不再表演那?些谨小慎微的表情,反而是骄傲扬眉,夸大其词道:“他去山崖下救我,处处细心。因怕郡主联合太医害我,又?是给我伤药,又?是帮我寻医。回来之后,还处处妥帖照顾。我在他面前放肆,他也只顺我心意,从不生气。”
周鸣玉做足了张扬姿态,道:“如此,我又?为何要舍他,而与郡主同道呢?”
原之琼望着?她?,果然浮出了一个?讥诮的冷笑。
她?眼里有?一种对她?愚蠢的讽意,那?讽意之下,却又?沉沉地带出三分?冰冷。
原之琼露出一个?颇荒谬的神色,嘲笑道:“周鸣玉,你觉得杨简喜欢你?”
她?冷声道:“不如我来告诉你。你知道杨简从前有?过一个?未婚妻吗?你知道杨简那?时候有?多喜欢他的小未婚妻吗?”
周鸣玉突然听到此言,抬眼望向?她?倏然凌厉的脸颊。
原之琼的语气锋利如刀:“你知道他未婚妻去哪儿了吗?她?一家满门抄斩,罪证叠了七百余条,奏章是杨简父亲写?的,人是他大哥监斩的。刽子手连续磨了七天?的刀,刑场上的血流到街上,一个?月都没清洗干净。那?几天?上京的百姓里,没一个?敢让自家的孩子上街。”
周鸣玉的呼吸一点点收紧。
那?些从未亲眼所见?的画面,好像尽数浮了起来。她?的家人们,全都在地狱里向?她?伸出苍白的手,死死地,扼住她?的喉咙。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