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端王府上女眷要周鸣玉做的东西,早就做完了送过去,她?早就和原之琼没什么生意了。这回想着要有个名头,周鸣玉在自己房里翻了一遍,勉强才挑了两个荷包和扇坠,找了个木匣装上。
她?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这才看到唇脂有一块没涂好,微微有些?斜出去。
她?想起自己方才和姚娘子说了那么久的话,脸微微烫起来,一边骂杨简不?要脸,一边快速将妆好好补了,又?特地换了身干净衣裳,这才下楼出发去端王府。
马车停在端王府侧门,有看门的守卫进去通报,没过多久,就来了人引周鸣玉进去见原之琼。
原之琼穿着一身素衣,正对着窗研墨,桌上是摊开?的宣纸和经书,桌案另一侧已经抄好的另放了一摞。
她?看见周鸣玉进来,也不?急着见她?,只是示意她?对面先坐,自己将这一页经书抄完了,方才将笔搁置在一旁,将桌上的东西收拾了走过来,和周鸣玉面对面坐下。
侍女在一旁上好茶点,默默退出,和绣文一起等在外面。
原之琼执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唇道:“我?还当你今日不?来了。”
周鸣玉自若道:“答应了郡主,怎好不?来?”
原之琼带着浅浅的笑意觑她?,不?见半点针对和敌视的神情,仿佛仍是当初刚回上京时去云裳坊找她?的那副温柔模样。
都是上一回相见,得到了满意的结果罢了。
她?问道:“如何,听说什么了?”
周鸣玉的手指在茶杯边缘慢慢地摩挲,道:“杨简才领完命回来,不?日又?要奉命离京,若我?没想错,应当是要去晋州做什么事罢。”
原之琼毫不?慌乱地垂眼。
晋州和娄县那点子事情,她?心里清清楚楚,当初戴峰死?后,她?立刻告诉端王,让他一定找得力的人把娄县那边的事查明白报来,这才得知娄县矿井下死?了人。
若不?是她?当时抢了个先机,那事情爆出来传达上京,就不?是如今这副景象。
杨简这些?年本就与王府不?对付,再兼之又?有皇帝授意,更?是理直气壮。这次杨简离京,她?都不?必猜,即便没有茂文暴露那桩事,也能知道他是去暗查娄县之事。
唯一的可惜就是,她?特地命人去封口,追了一路,却都没能要杨茂文的性命。
不?过这也没什么。杨茂文重伤,虽没能砍下杨简一只手臂,也算是狠狠恶心了他一把。
原之琼尚觉得痛快。
周鸣玉看见她?淡定神色,微笑道:“看来郡主早有准备了,倒是我?说了句废话。”
原之琼摇头笑道:“哎,哪里算得上废话,倒是帮我?更?加确定了。”
今上昨日授意,命工部大?臣前?往娄县巡察铜矿开?采情况,明摆着就是要将矿工死?伤之事翻出来,再好好处理这桩事故。
但鉴于以往对王府的纵容,这一回,尚不?好把握皇帝心中所?想的分寸。
究竟是要大?事化小?,还是想要借机生事。
但如今既然确定了杨简要去,那便是后者了。
原之琼思及此,心里更?是得意。先前?那些?提前?部署的安排到底是没有浪费,也多少知道了如今皇帝究竟还能不?能忍。
她?面上笑意里掩不?住的自如,周鸣玉微顿,问道:“郡主婚事定在了何时?”
原之琼看她?一眼,道:“我?兄长丧期未过,我?的婚制又?提了一等,近于公主,零零散散排下来,至少也要一年多。”
周鸣玉听着这漫长的时间?,反问道:“郡主觉得,杨简能去这么久吗?”
原之琼挑挑眉,道:“圣旨已下,杨简还看不?惯这桩婚事?”
周鸣玉道:“郡主,恕我?直言,杨简一直不?满郡主与他七兄的婚事,到如今都依旧想要阻止。他这次出去,恐怕也是为找一桩错处,好解决此事。”
原之琼倒也不?至于得意忘形到连这样的事都想不?明白。
她?想了想,忽而问:“他去找杨符,是为了在他不?在上京的时候,要杨符来对付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