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又?是个?相?同的食盒送过来。
其他的种类都变了,唯独栗子糕没变。
周鸣玉把其他的各取了一样,栗子糕没动?,在绣娘的调笑声里将东西分?给了大家。
第三日,栗子糕没了。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顺遂心意的巧合?
至此,周鸣玉终于确认,杨简在她?身?边放了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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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里的贵人们,近来行事全部都低调了下来。
端王府上挂了白,那?位年轻独生的世子亡故,惹得段王妃直接大病一场,几日卧床不起。宫里特派了礼官与女官来主持丧礼,因有?今上授意,规格额外高了一等,只比皇子略逊一筹。
于是各家来端王府上吊唁,可称得上是礼节备至,络绎不绝。
来的人多了,传言也就多了起来。
端王家这位世子来到上京之后声名不显,还不如郡主各处来往更会生事。如今王府丧事,少了王妃在前,反倒是郡主将场面撑了起来。
十几岁的姑娘,眼睛通红,不知是哭的还是熬的,但终归没让端王府上丢脸。
再于是,端王与杨家在上苑的那?桩官司又?被人饶有?兴趣地谈起。
原之琼与杨籍的婚事,在真真假假地传了一个?月之后,终于因一道圣旨,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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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圣旨到达两家的当晚,云裳坊的后门被人扣响。
后门口停着?一辆极不起眼的马车,从车上下来的人裹一身?深色披风,面容被宽大的风帽挡得严严实实,从后门被人引进了云裳坊。
这是周鸣玉回来之后头一回与原之琼相?见?。
还是之前两人对坐的雅间,照样没有?人陪侍左右。
上次的原之琼华彩锦绣,笑意盈盈,这次的原之琼只余一身?缟素,面如止水。
她?眼睛有?些肿,留下不少血丝,可见?这些日子并不好过。
周鸣玉心想,原之璘虽不是什?么好人,但幼时对原之琼也有?过不错的时候,家人之间的关系一向?难以分?裂对待,也许兄长?去世,对她?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
她?觉得即便是陌生人,此刻对原之琼说一句“节哀”,也是应当的。
然而原之琼取下风帽后的第一句话是——
“圣旨已下,我与杨家七郎定婚了。”
她?说这话时,面上看不出什?么喜色,也瞧不出对杨籍有?什?么喜欢。
但既然原之琼如此开口,周鸣玉还是道:“恭喜郡主。”
最起码,万般的不好里,总有?一桩好事。她?不惜谋害兄长?也要得逞的计谋,如今虽拖得久些,到底是实现了。
原之琼闻言,唇角翘了翘,分?明?是笑了出来,眼里也软了下来。
她?嗓子有?些微微的低哑:“自我兄长?出事,你还是头一个?对我说恭喜的人,多谢。”
她?算不得开心,但分?明?是不悲伤的。
这时候再说“节哀”,就未免扫兴了。
周鸣玉也淡下来,没接原之琼这句“多谢”,只问道:“郡主今夜前来,有?何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