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又坚韧。
纪临昱手指蜷缩,心头飞快地掠过后悔的情绪。
是他误会她了,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纪青源见过“祝昕月”在他面前哭起来是什么样子,没完没了、毫无缘由地大哭,发脾气,歇斯底里,一定要人想方设法地哄她才会满意,他很烦她总是哭,所以在祝昕月掉眼泪的时候,他内心本来毫无波澜。
但这次不一样。
这是纪青源第一次见她这样安静地哭,哭得让人心疼。
祝昕月因为过于疼痛,紧攥着保镖大哥的衣服袖子,都把人衣袖攥出褶皱了。
她吸了吸鼻子,抬起头,对着保镖大哥说:“谢谢你。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弄皱了。”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的哭腔,抬眸时,那双盈着泪光的眼眸缀满了碎钻,语气真诚,任谁对上她都会犯迷糊。
保镖大哥都结巴了:“没、没事。”
“要不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我把衣服给你熨一下,再还给你。”祝昕月以己度人,她上班穿的工作服来回就那两套,这位保镖大哥的衣服手感这样好,肯定不便宜。
纪临昱盯着保镖被她攥皱的那处衣袖,唇角抿成一线。
折痕很深,看得出来她刚才为了避开他,做了多大牺牲。
纪青源扬了扬眉,视线在祝昕月和保镖之间转了一圈,随意地揉了揉自己那头金发,在保镖说话之前,他就截住了话头,说:“你的脚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拍片?”
祝昕月在保镖的搀扶下,仅靠良好的左脚支撑身体,企图站直,但穿不惯的高跟鞋本就不稳,现在更是摇摇欲坠。
“拍片?不用吧。应该只是崴了脚,回去敷一下,再抹个红花油,大概就好了。”
去医院好贵的。原主为了纪青源离家出走进娱乐圈,祝家想要逼她回去,不仅派人来劝她回家,还停了她所有卡,哪里付得起医药费?
纪青源不赞同,说:“之前听你说,你住的地方要爬五楼。你现在这样,能爬楼梯?”
祝昕月抿了抿唇,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他说的话。
“青源!”这时,从泳池那边传来喊纪青源的声音,似乎有人找他。
纪青源抬头看向泳池方向,目光在寻找着谁,心里显然更记挂着那头。
祝昕月察觉到纪青源的走神,正要开口,就听见一个沉稳的声音。
“今天是属于你的日子,去好好庆祝吧。”纪临昱轻推弟弟的肩膀,示意他回去,“我送祝小姐去医院。”
他的目光在祝昕月的身上短暂停留,祝昕月模糊的视力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能看见他的动作。
纪青源显然很放心把祝昕月交给他哥,轻快道:“好,那就拜托哥了。”
说罢,便回到他的派对中。
室内再次安静下来。
纪临昱朝她走近,祝昕月嗅到他身上的味道,干净、幽雅、独特的清冷,像是润物细无声的春雨,浸过树木、草地,散发出的植物气息。
在她的视线范围里,又一次出现了那只深色与白色交叠的衣袖,衣服熨帖平整,袖口线条冷硬,垂落在身侧的手骨节分明,手背青筋明显,如山脉一般起伏。
和先前那次不同,他是主动来到了她的面前。
“祝小姐,我送你去医院。”衣袖主人说。
祝昕月轻咳了一声,视线游弋,攥着裙摆的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踌躇着说:“还是算了吧。我……没钱付医药费。”
声音越来越小。
纪临昱盯着她从白皙逐渐变粉的耳朵尖,鬼使神差的,做了一笔倒贴的买卖:
“我付。”
第3章
夜晚的私立医院人少,安静,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药水味。
好在祝昕月的脚伤并不严重,只是轻微扭伤,休息一两周就能痊愈。
保镖大哥体贴地推来轮椅,还不知道从哪里买来一双新的女士拖鞋给她换下那双十厘米高跟鞋。
祝昕月拉住保镖大哥的衣袖,因为视力不好,为了确保对方在听她说话,她会一直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毕竟这是人类五官里最容易确认的位置。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被她如此直白地盯着,保镖大哥难得红了脸,挠了挠头,咽下那句“这是老板的吩咐”,默默承了她这句谢谢。
医药费的账单全程没有经过祝昕月的手,但她做了好几项检查,估摸着全部加起来应该也有五位数了。
祝昕月进医生办公室之前,听到纪临昱站在医院走廊,压低了声音打电话,似乎是和助理说航班改签的事情。
怪不得他在纪青源的派对上这么急着走,原来是要赶飞机,结果还为了送她来医院,耽误了这趟航班。
祝昕月一边听着医生的嘱咐,一边想,不论立场,纪临昱这人还怪好的,明明可以把她一个人丢在医院,付了钱就走,毕竟他只答应了送她到医院和付医药费,而且他俩没什么交情,真论起来也是初次见面,他却留下陪着她把各项检查做完,现在都快凌晨两三点了。
之前祝昕月看小说的时候,看见“纪临昱”这三个字,就知道安心了,只要纪青源喊一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