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的住宿。
敦煌未来十天的天气。
敦煌不得不去的地方。
敦煌……
我看得眼睛渐渐花掉了,手指都有些摁不住鼠标。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耐心的、好脾气的人,可是……可是却在默不作声地做着……
做着这样烦琐的事。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原本心情就低落,这下,胸口更闷了。
等到情绪平复了些,我才轻手轻脚地将电脑送回了迟轩的房间,也许是因为心神恍惚的关系,我不小心碰倒了桌面上的东西,响声惊醒了他。
他打开台灯,半支着身子看向我,漆黑的眼睛里,有惺忪的睡意,也有被惊扰的不豫。等到看清站在桌前的那个人是我,他的眼睛里,渐渐浮起了我看不懂的涟漪。
我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走过去,朝他笑了笑。
我倾低身子,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他的,喃喃地说:“你要陪我去敦煌,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他怔了一下。
我抱住他的身子,轻轻吸了一口气:“我……我和何嘉言,没什么的。”
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绷紧了。
我抱紧他,一鼓作气地说:“液晶电视那件事,只是以前随口说的一句话,我没想到他还记得。我说过不喜欢他,就是真的不喜欢他了。你放心……我对他,没感觉了。”
被我紧紧抱着,他好久都没有说话。
就在我以为他还是不肯相信我的时候,他忽然哑着声音,在我耳边说了句:“你……不嫌我送的礼物傻吗?”
怎么会?我立刻摇头:“不傻。”
他喃喃地说:“你们相处了四年……他比我更了解你。”
我仰起脸,很认真地对上他的眼,一字一顿地说:“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最喜欢了。”
他定定地看着我,看了好久好久,然后,终于缓缓地笑了。
我直起身子,凑近他的嘴角,轻轻地吻了一下。
“笨蛋。”我喃喃地说。
他揽紧我的腰:“生日快乐。”
那天凌晨,我们最终也没能踏上去敦煌的火车。
原因很简单,我的导师病了。
大半夜的接到导师千金的电话,我本能地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果不其然,刚把电话接起来,耳朵里狂风过境般地刮过导师十一岁女儿哭哭啼啼的声音:“乔诺姐姐,你、你快来吧,我们在人民医院,我爸爸病了!”
她哭得如此凄惨,以至于我的手当场就狠狠抖了一抖,哪还有什么心情收拾行李啊,二话不说,拽住迟轩的胳膊就往楼下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