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凤见苏有容送金囡囡,以为她想趁机巴结,气得几乎爆炸,吼道:“你整天围着他转,现在不管了?”
“管什么?你吼什么?他不过是喝多了,还能死不成?”苏有容斥责道。
“他难受啊,得送医院,刚才都吐酸水了!”张玉凤急得直哭。
“半瓶白酒都吐了,吐点酸水算什么,我当年吐血不也活得好好的?”苏有容上前质问:“那些客人不用送吗?把人家晾在那里?得罪人怎么办?”
“他都快不行了,你还想这些?他过得好比什么都强,钱啊、关系啊,都是浮云,你就是想巴结他。”
安官康在一旁扶着李卫东,忍不住插嘴:“咱们能不能先把他送上车,去医院?”
苏有容不再争执,上前扶着李卫东走向车边,张玉凤连忙开门,到了医院检查后,无需洗胃,服了解酒药,一个多小时后,李卫东恢复意识,回到了酒店。
已是深夜三点多,李卫东摇摇晃晃被扶回房间,安置在床上后,两人各自回房。
黄海涛一夜无眠,脑海里全是那通电话。凌晨四点,他猛然坐起,冲进书房,抓起电话拨打给安秘书。
“告诉那几个报馆,之前撤掉的宣传今天重启,收购熊猫分厂的事接着搞。”
黄海涛琢磨半天,觉得让李卫东闹腾一番对他更有益处,只要不闹得太离谱,他就稳赚不赔。
几大报馆临时改版忙得不可开交,好在早有预备的稿件,直接上阵,今天的报纸愣是晚了半个多小时,等送到报摊时,天已大亮,六点半都过了。
原本当地一些企业对这事,当笑话听,连周边城市也当谈资,没想到一夜之间风云再起,最早看到报纸的人无不惊讶,特别是知情人士,心里直犯嘀咕。
是什么让一向谨慎的黄海涛做出这等事?
看得出来,这家佳峰电子科技有点门道,至少目前看来,背景不简单。但熊猫分厂那摊子不好收拾,是个名副其实的泥潭,三股力量在里面搅和,就怕有人玩不转,最后成了笑话。
早上七点多,李卫东迷迷糊糊伸手一捞,触到一人,肌肤绵软舒适,下意识抱紧些,继续呼呼大睡。
睡着睡着感觉不对劲,整个人猛地惊醒,睁眼一看。
“醒啦?”苏有容靠在床头问:“头疼吗?”
“跟你说话呢,喝酒喝懵了?饿不饿?”
“你……你怎么在我床上。”李卫东见她赤裸着上身,整个人愣住了。
“趁你喝醉,我就‘借宿’一晚呗!”苏有容似笑非笑地说:“要不告我强暴?”
李卫东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赶紧又盖上,环顾四周,问道:“那个……”
“找你的内裤?被我扯破了,挂在台灯上呢。”苏有容瞥了眼桌上的台灯,随手从床头柜上拿起女士香烟点燃一支,递到李卫东嘴边,自己也点上一支:“躺会儿,起床吃早饭吧。”
李卫东望着床头挂着的几条布条,难以想象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抽了口烟便开始找裤子。
“不高兴?你都喝成那样了,我能把你怎么样?”苏有容随手将烟蒂扔进烟灰缸,一把将李卫东按在床上,说:“来来来!”
“苏总,别这样!”
苏有容又吸了口烟,不屑地哼了一声:“你现在腿都软了,以后身边没个主事的,就找个挡酒的。你没瞧见你那秘书,哎哟,吐得不行,差点没命……”
李卫东从行李箱翻出一套衣服换上,此刻他只想确认一件事——自己的赌局赢了没。
约莫半小时后,苏有容穿戴整齐开始洗漱,张玉凤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报纸,面带笑意。
“这事成了。”
李卫东闻言笑了,接过来报纸翻阅,张玉凤见洗手间有人,好奇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儿洗漱呢。”
她疑惑地打量了一番,却没再多问。
上午九点多,安官康接到通知,让李卫东去开会,这消息对安官康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十点,李卫东到达会议室,里面已聚集了不少人。
黄海涛迈步进来,环视一周,眼窝泛红,显然是熬了个通宵,开口便说:“大伙儿先找位置坐下,我来给大家讲讲熊猫分厂的近况。这位是佳峰电子科技的老总,李卫东;那位是小李村的村长,赵铁牛同志!”
李卫东细细打量了他一下,皮肤黝黑,脸上沟壑纵横,头上的蓝色旧帽软趴趴的,还印着“小李村小学”的字样,活脱脱一个朴实的庄稼汉形象。
“您好!”李卫东主动伸手相握。
“熊猫厂的代表今天没到场,咱们边坐边聊。”黄海涛自己先落座,摆手示意其他人不必拘束,可以开始了。
“熊猫厂持有百分之四十五点五的股份,厂房建设和设备采购的资金是由市财政和小李村合资的,总额是一亿八千四百六十二万。市政府占股百分之五十一,小李村则是百分之三点五……”
“慢着!”赵铁牛插话进来:“情况不是您说的那样。早年间,咱们村在乡政府的扶持下,贷款了五千万。我们提议以土地作为股本投入,那可是足足一千九百亩的土地,我们要求要么给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要么至少百分之十,并且保障我们村民的就业机会。至于那百分之三点五,我们是不会同意的……”
“原来这样啊!”黄海涛揉了揉疲惫的双眼:“实际上,那时候的资金是通过当地乡镇企业转手给你们的。他们为何愿意出这笔钱,目的就是要通过你们间接掌握部分股权,进而与某些官员里应外合,利用股东身份做文章,这事儿后来被查实了,定性为侵吞国有资产的犯罪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