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秋月当然希望越贵越好啊,可是现在菌子大量上市,卖菌子的人多了,价格就低了。
她笑道:“高管事,你看着给吧,只要价钱合适,卖给谁不是卖呢?”
高管事眼睛瞄了一眼刚才那包茶叶,沉吟着道:“现在菌子价格降了。不过,你这菌子品相不错,这样吧,五文一斤,我都要了。”
说着,凑近胡秋月低声道:“我和张鸣曦是老朋友了,看在他的面子上给的这个价。别人来的话,四文一斤撑破天了。”
胡秋月沉吟了一下,心里迅速盘算了一下:这个价格还可以,不是那包茶叶的作用,只怕还卖不到这个价格。如果去菜场卖,一开始可能能卖五六文,但是买菜的人总喜欢挑挑拣拣,剩到后面的品相差一些,会有破碎的,只能卖到三四文一斤。
这样一想,她马上做出决定,笑道:“承蒙高管事关照,给我鸣曦面子,就按你说的办。”
白竹把两个竹篓并排放在一起,拿起大茶叶包,后退一步,站在宴宴身边。
高管事见胡秋月爽快,很高兴,把两个竹篓的菌子称了,有六十六斤,高管事笑着拿出三串钱并三十个铜板。
胡秋月收了钱,正准备拿着水桶竹篓出去,高管事看见白竹手上的大叶子包,笑道:“手上拿的什么好东西?看看我们这里用不用得上,用的上的话就包销了,免得你们跑来跑去的找买家。”
胡秋月从白竹手中接过大叶子笑道:“是茶叶,我想着这个茶叶,品相,味道都不错,你们怕是舍不得买给客人喝。”
高管事笑道:“买给客人喝倒是不可能。不是钱的事,是你这太少了,用不了几天就喝完了。客人们喝刁了嘴再喝一般的茶叶就意见大了。不说我们买不到好茶叶,反而说我们小气。”
他沉吟了一下道:“我们掌柜爱喝茶,你跟我一起去,问问他要不要。”
胡秋月忙应好,回头对两小只道:“你们别乱跑,在这里等我。”
说着,拿着茶叶跟着高管事去前堂了。
白竹怕在后厨挡着人家干活,把三个水桶收好,又拿了竹篓,和宴宴站去门外等着。
不多时,胡秋月笑眯眯的出来了,高管事送到后厨门外,胡秋月一脸笑,对着他千恩万谢。
高管事笑道:“不要客气,是你的东西好。若不是我买不起,这么好的东西我都想要了。”
胡秋月一听就懂,笑道:“这是春季的第一茬茶,味道自然不一样。等有空了,我做夏茶,你若不嫌弃就再送点给你尝尝。”
高管事笑道:“生受了。今天的咸菜支撑不了几天,尽快送过来。”
胡秋月答应了,挑着空桶,笑眯眯的领着两小只走了。
今天出来的早,不过他们挑着担子走得慢,路上歇了好几次,走了个把时辰才到。
幸亏卖东西顺利,几样东西没挪窝就卖光了。这时还早呢,刚刚过了晌午。
宴宴性子急,刚转过街角,回头一看,看不见后厨门了。趁着没人,拉着胡秋月的衣袖,做贼一样,悄声道:“娘,茶叶卖了多少钱?”
胡秋月任他拉着,笑眯眯的道:“没想到茶叶这么值钱!那掌柜的泡了一杯试喝,我都闻到香了。称了一下,两斤七两茶叶,掌柜的给了一百文!”
什么?一百文!
白竹闻言和宴宴惊喜地对视一眼,俩人忍不住嗤嗤地笑起来。
胡秋月心中高兴,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这镇上的人啊,吃吃喝喝的真舍得花钱!不过那茶叶真是香啊……,今天得了七串钱并三十九个铜板。我嫌铜钱太重,换成七钱银子。”
说着,豪气地道:“还有三十九个铜板,想买什么,想吃什么我们去吃,去买。”
说着,低头望了一眼宴宴,打趣道:“为了摘茶叶摔了一大跤,不让你吃点好的,你怕是要吵死我!”
宴宴挽着他娘的手,头在他娘肩上使劲的蹭,笑道:“你知道就好!先去吃东西,我吃饱了就不吵你。对了,上次哥带我们去喝羊杂汤,可好吃了,我们今天还去吃!”
说着,回头拉过白竹,问道:“小哥,想不想吃羊杂汤?”
白竹心想,羊杂汤三文钱一碗呢,娘怕是舍不得。
想到胡秋月会舍不得,他就不敢说想吃,微笑着摇头道:“吃什么都行,我早上吃饱了,还不饿。”
胡秋月望了一眼白竹,她岂不知道白竹胆怯,不敢主动要什么?
想着自己家里虽然穷,但自己和张鸣曦很疼宴宴,不拘着他。宴宴在有爱的环境里长大,爱说爱笑,胆子也大,性格活泼可爱。
可白竹从小在白家挨打挨骂,逆来顺受,胆小怯懦,从来不敢主动要什么,就算是主动给他,他也怯怯地不敢接受。
嫁过来后,虽然笑容肉眼可见的多起来了,但是总是怯怯的,和宴宴差得远着呢。
想给鸣曦做个钱袋
想到这里,她觉得白竹好可怜,不自觉的把疼爱孩子的一颗慈母心往他身上偏去,笑道:“走了许多路,怎么会不饿?我们先去吃羊肉汤,吃饱了再去逛逛。”
她想了一下,哈哈笑道:“今天任性一回,把三十九个铜板花完再回去!”
宴宴大喜,一边蹦蹦跳跳的往前走,一边抱着他娘的膀子晃悠,叽叽喳喳地说要喝羊杂汤,要吃白面馒头,还要吃油饼,三人喜笑颜开的去到羊肉铺。
快到饭点了,羊肉铺里吃饭的人多,三人找了个角落,把木桶和竹篓靠墙放着,胡秋月要了三碗羊杂汤,三个白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