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出城的时候,没有避让,还言语无状地激怒了姜砚池,就、就——
唉,更可怜的是,九郎死得这般凄惨,姚家都不敢为他要个公道!
原本,姚贵妃还想着在路上,或是等到陛下心情好些了,再吹个枕头风,好好地告姜砚池一桩。
谁承想,一路上,一件事接着一件事。
元安帝的脸,越发阴郁。
直到傍晚,一碗糊饭让他彻底失控。
姚贵妃便知道,元安帝的情绪状态真的非常糟糕。
姚贵妃再不敢多言,更不敢挑唆。
晚上,她甚至以照顾姚玉宁为由,罕见地没有赖在圣驾跟前。
就是怕自己无意间会触怒元安帝,或是被他无辜迁怒。
“姜砚池?哼,他就是个疯子!”
听姚贵妃说起这桩事儿,姚玉宁还算精致的面容便有些扭曲。
姚九郎是她的庶兄,平日里,姚玉宁从未将他放在眼里。
其实,不只是他,所有庶出的兄弟姐妹,对于姚玉宁这个姚家嫡女来说,都是卑贱的庶孽。
但,自己看不起,跟别人随意欺辱是两回事儿。
姜砚池随随便便就斩杀了姚家的小郎君,除了本身的疯癫外,也是没把姚家放在眼里。
姚玉宁如何能忍?
姚玉宁最是伶俐,平时也经常给姑母出谋划策。
这两日只是病了,这才显得“低调”了许多。
但,关乎到姚家的体面,姚玉宁掐了掐掌心,疼痛让她变得更加清醒。
她忽的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冷笑:“姑母,且让他继续发疯。”
“您刚才也说了,今时不同往日。”
“过去四海升平、富贵安定,陛下自是有闲心宠着、纵着那个疯子。可现在呢,叛军就在咱们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杀过来。”
“陛下连朱大厨都推出去杀掉了,又岂会再容忍一个疯子?”
姜砚池的疯,可是无差别的。
他会平等地创死每个人。
顶多就是在陛下面前略有收敛。
陛下呢,不管是出于姜父的救命之恩,还是真心爱惜姜砚池这个天生神力的将才,这才诸多包容。
可,现在陛下自身都难保,脾气更是坏到了顶点。
姚玉宁敢打赌,陛下定然不会像过去一般宽容。
只要姜砚池敢再发疯,等待他的就是失宠、丧命。
想到这里,姚玉宁的笑容愈发冰冷。
姚贵妃闻言,也跟着点头:“对!玉宁,你说得对!”
现在的元安帝,不能说性情大变吧,却也远不如过去“宽厚”。
她一个贵妃,都意识到了,并准备约束自己和族人。
姜砚池?
一个疯子,会懂得收敛?
或许啊,都不用等到姚家想办法报仇,姜砚池就会因为自己发疯,而被陛下砍了脑袋。
。。。。。。
姜宅。
好几辆马车早就收拾妥当,只等着主人出发。
大门打开,一个十七八岁的高挑少年走了出来。
他乌发雪肤,形貌昳丽。
他的美,雌雄莫辨。
他脸色略显苍白,让他有种带着病态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