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正在和魏母聊诗歌。他上学的时候读过很多诗,爱古诗也爱现代诗,有一部分至今还刻在心里。但他和舒颜没这么多话题可聊。不止舒颜,从来没有人听他聊起过这些。
他和舒颜在一起是舒颜主动,他还记得,舒颜追他之前,曾经说过一句话,她说聆听是一种美德。
可能因为在他和舒颜相识的过程中,他总是在聆听吧。现代人的时间宝贵,从朝到夕,往往匆忙。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够停下来好好听别人说话了,所以舒颜才觉得他稀有。
可他也想有人能够听一听他内心的想法。
他没想到这个人竟是一个大他许多的老女人。可能这么说有点冒昧,但冯如琴真的大他二十岁。只看她的外表,他无法忽视这个事实,和她交谈,却往往会忘掉她的外表,觉得她是和他一样灵魂被困住的同龄人。苏格第一次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写下那句话——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若说他想做点什么,他没有那个胆量。
他只是一个凡人,一个俗人。离经叛道的事,在心里想想都觉得羞耻,何况把内心的想法宣之于口。
只是他太贪恋这种灵魂自由的感觉了,总是忍不住渴望看见冯如琴,坐下和她说说话。其实,冯如琴的咨询没有那么要紧,她想离婚,但不想打官司,打官司只是备选,她最想做的,是让她的丈夫同意和她签离婚协议,办离婚手续。
这个阶段里,他这个律师其实没有必要一直出现。
可冯如琴一给他打电话,他就出来了。他在律所说他要见委托人,从来没有被怀疑过。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出门前的心情,忐忑又期待。
他会记得买一支黄玫瑰给冯如琴,也会记得她爱喝茶,不爱喝咖啡。
他已经好久没给舒颜买过花了,甚至两个人也很少过花哨的节日和纪念日。当他这么做的时候,他清楚这是过界行为,却出于一种侥幸心理,觉得无人会发现。
所以,他谈兴正起时,发觉他的桌前忽然多出来几个人。当时,他的脑海里第一个想法是,被发现了。
苏格一句话没说完,抬头看过去,他的脸色苍白,神情慌乱,下意识地地站起身来,冲着季母喊了一声:“季夫人。”
冯如琴好奇地打量来人,笑道:“苏律师,这些都是你的朋友吗?”
季母也笑着看向她,“苏律师不介绍一下?”
苏格有些结巴,“这是、这是我的客户,我们出来聊点事情。冯女士,这几位都是我太太的朋友。”
季予惜白眼都要翻到天上了。
【我妈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心虚了。】
苏格真的很慌,他一遍遍地在心里强调不要慌,他没有做出出格的行为,和委托人见面聊案子是很正常的,季夫人也说不出他的错来。可他就是心慌,好像穿着皇帝的新衣站在人前。
和他一比,冯如琴淡定很多,她起身和季母等人打招呼,还说:“太巧了,既然遇见了要不要一起坐?”
季母笑着拒绝,“不了,你们应该有正事聊,我只是过来打个招呼。苏律师,麻烦你回去给小颜说一声,她要是不忙,请她到我家里做客,我有点想她了。”
苏格点点头,“我一定转达。”
季母又领着几个人坐回去,季青白小声问她:“嫂子,这样就行吗?”
王安华说:“就是给他提个醒,免得他得意忘形,该怎么办还是要看小颜。”
季母点点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她的视频已经发出去了,舒颜并没有回复。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看见了却不想回。
王安华又要了一壶茶并茶点,问季母:“你们一起过来的,是本来就在一起吗?”
季青白想起之前在医院看到的事情,忙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对,我和嫂子惜宝一起去了医院,魏虎的父亲住院了。”
王安华来了兴趣,“他是被气的吧,他听说外面在传他老婆和赵老板的事了?”
季青白:“可不是嘛,你都想不到魏虎有多缺德,他骗他爹说他妈和他是假离婚。但是他爹不肯,他爹说想离婚,就去法院起诉他。”
“这魏虎真是不干人事,要不是他想一出是一出,小颜也不会遇到这种事。”王安华叹道。
季母道:“就算没有魏虎的母亲,苏格以后保不齐还会遇见别的人,你们没发现吗,他有一颗不安分的心。”
季予惜趁他们聊天的时候,重新在自己的系统备份里,搜这些当事人的名字。
按照原著剧情,苏格和舒颜离婚了,他和冯如琴在一起的事都上了社会新闻,舒颜觉得过于丢脸,领着孩子出国了。舒颜是季氏集团的骨干,她的出走让季予慎措手不及,可能这也是季氏集团破产的一大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