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晋施脸色骤变。
晋父没听太清,忙问:“什么订婚?”
晋施看了眼沈栖,却道:“没这回事,是杨夫人自己想当然。”
沈栖面上血色尽褪,一瞬间就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腿一软,差点跪下。
一直观察他的季予慷一个健步冲上前,扶住了他。
杨夫人受到的震撼并不比沈栖少,只是她今日已经伤心过度,反倒不如沈栖那样明显,她的脸上浮现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不由问:“是我想当然?你们订婚的事街坊邻居都知道,就因为你现在变成了晋家少爷,就能不顾你们之间的情谊吗?”
晋施看了眼沈栖,也露出一丝不忍,但他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终是狠下心肠,说:“我和他就是年少无知的时候谈了段恋爱,一个月前我们已经分手了,订婚更是无稽之谈。杨夫人若是不信,可以亲自问沈栖。”
他连一声妈都不叫。但杨夫人没有空想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立刻关切看向沈栖。
沈栖只觉得浑身疼,也不知究竟是哪里疼,只疼得他满头大汗。如果没有季予慷撑着,他可能已经躺下了。至于晋施说的那些,他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沈栖,他说的可是真的?”杨夫人问。
沈栖点点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周围的人越发好奇地看着晋施和沈栖,连晋父和晋宇都露出几分打量的神色。晋施忽然恼恨起沈栖来,今天是他恢复晋家真少爷身份的日子,明明只邀请了他的养母,沈栖来干什么?是想当众逼自己认可和他的婚约,还是想毁掉自己的团聚宴?
晋施忽然说:“什么叫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事实是什么样子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我早就和你分手了,这一个多月,是你一直在倒贴我,纠缠我,我的同学全都看在眼里。”
沈栖不可思议地看着晋施。
晋施撇过头,继续说:“之前你还对我爱答不理,是听说我有可能是抱错的豪门真少爷以后,才又对我殷勤起来。你这样攀附权势前倨后恭的小人,我怎么可能看上你。”
人群中一片哗然,纷纷开始议论沈栖。
沈栖微微发抖,张了张口,竟不知道从哪里辩起。一向温和的未婚夫突然变成青面獠牙的怪物,还要把他一口一口把他吞掉,这巨大的反差让他眩晕,恶心。
季母着急地在旁边替他解释:“不是这样的,是这个晋施自己有了豪门亲子的身份,就想抛弃他,晋施才是忘恩负义的陈世美。”
但她说的话并没有相信。
晋施又冷冰冰说出最后一句话:“你也不看看你的性格,这么无趣,哪家豪门公子能看上你。”
沈栖被他骂得畏缩了一下,季予慷心中大痛,再也忍不住,扬声说了一句:“我能看上!”
嘈杂的人声瞬间静了。台上台下几乎人人都长大嘴巴,看着季予慷。杨夫人也是一脸震惊,不敢置信地看向季予慷,又看向沈栖。
“啊!那不是季家的二公子吗?”
“季二少爷刚才说什么?他看上谁?”
“二少爷你糊涂啊,怎么晋家不要的你还上赶着捡?”
“季二少一表人才,我还准备等我女儿成年了上门提亲呢!”
“你就做梦吧!”
沈栖终于在一声接一声的议论声中镇定下来,他挣脱了季予慷的胳膊,提高声音说:“我知道你是看我可怜,出于同学之情才帮我说话,但搭上自己的名声,真的没必要。”
他又看向杨夫人,说:“干妈,我有些不舒服,想先走一步。”
杨夫人今天伤透了心,看沈栖这么遭罪,自然也没有心情留在宴会上,于是说:“干妈和你一起走。”
季予慷又想去扶沈栖,沈栖却推开他,踉跄了几步,才说:“多谢,我自己可以。”
季予慷张张嘴,也没能说出什么话来,眼睁睁看着沈栖和杨夫人离场。
台上的晋施恼怒地瞪了季予慷一样,并不敢再说什么。晋父打了个圆场,说:“孩子大了,是时候操心他们的婚事了。晋施和晋宇两个人都没有对象呢,你们要是有适龄的孩子,可以介绍他们年轻人认识认识,成不成的再说。”
季予慷看着沈栖走了出去,心不在焉地对季父季母说:“我学校还有事,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