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许是起了风,树影摇动,沙沙作响,电话那头没有声音,他重重地叹了一声:“阿三我想你了。”
“凌少,”小冯的声音有些怯怯的:“贝菲被人把胳膊打折了……”
我猜中开头,却猜不着这结局(4)
凌千帆赶到昆明时,小冯已把贝菲转到四十三医院,他星急火燎地赶到医院,贝菲恰巧睡着了。医生跟他交代了病情,肩胛骨骨折,骨折端向下
微移,已用石膏条从侧肘固定上,大概两三周后便可复原,复原后要注意适当锻炼云云。
“什么人干的?”
小冯摇摇头道:“人那么多,再说我们也不认识,黑灯瞎火的,觉得长得都差不多。贝菲一心顾着那些摄像器材,生怕他们把好不容易拍到的资
料给毁了,结果跑得慢了,相机被砸了人也被打成这样,还好没大伤……”
昆明是出名的暖,四季如春,今年雪下得长,竟格外的冷。一缕晨光透进来,撒得满室金黄,凌千帆心神不宁地在病床边等了大半个小时,心里
捱得如过了半个世纪。因为一条胳膊固定着石膏,贝菲的睡姿颇为别扭,好容易等到她有醒过来的苗头,凌千帆立刻凑上去,整张桃花脸罩在贝菲面
前:“阿三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疼?”
贝菲睡眼惺忪地问:“你谁啊?”
凌千帆一惊,摸摸她的脑袋,贝菲倏地往后一缩,凌千帆更急了,抓着她的小刺猬头晃了晃:“阿三你被人打傻了?我……我你都不认识了?”
贝菲摇摇头,凌千帆心猛地一沉,心头竟涌现无数凌千桅看过的狗血电视剧情节,他吓得在她面前双手乱晃:“你没脑震荡吧?那医生不是说检
查得挺正常的么?”他站起来急急地往外走,准备叫医生来详细检查,回头时却看到贝菲垂着头肩头不住耸动,才明白又被贝菲给耍了:“阿三,开
这种玩笑,会吓死人的。”
贝菲捧着打石膏的左手咧嘴一笑:“没做好准备,装得不像,你居然会相信失忆这种事情,哈哈哈……”
凌千帆眯着眼,伸手捏捏她左胳膊:“不疼了啊?”
贝菲夸张地怪叫一声,瘪着脸控诉他,凌千帆拿她没办法,苦笑两声后想起正事来便问:“我听小冯说是因为拍照的事情,和当地居民起了冲
突,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是还专门交代过你要注意这些问题么,你也跑过不少地方了,怎么会出这种事情?”
“我还想知道呢,”贝菲一提就来气,“怒江最出名的是傈僳族每年正月在泸水温泉的澡塘会,这种我以前看过,不让拍照我也知道,再说我们
这次来的时候澡塘会早结束了。不过每年都会有些人留在这里继续摆摊售货、还有些传统歌舞的集会,我征求过他们的同意后才拍了些照片!本来一
切都好好的,临走那天晚上不知道怎么的就跑过来一群人,硬说我拍了他们澡塘会的照片,亵渎神灵,要抢我的相机。我怎么解释他们都不听……不
止几个温泉的照片没了,连我在石月亮和秋那桶好不容易拍到的东西都没了……”
“那你看清楚动手的人有些什么特征没?”
贝菲摇摇头:“都穿着那种衣服还有那种首饰,”她一只手绑着,连比划起来不方便,说起来犹有忿忿,“能听懂他们说话就不错了,至少我还
知道为什么挨的打,可我明明没拍澡塘会——我倒是想拍呢,真是冤枉!”
凌千帆也极恼怒:“找出人来我不把他两只胳膊都拧成你这样我不姓凌!”
贝菲闷闷半晌才道:“算了吧,我也没什么大事。”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哪有给人白打的道理!”
贝菲啧啧两声:“得了得了,看你这副样儿,早两千年你还不得把人五马分尸啊?”
“小姐,被打的是你你不疼?”
“不疼,不疼你自己上两块石膏玩玩啊,”贝菲没好气道,“趁着这次我这个伤,还能跟当地政府讨价还价,多提供点资源给我们拍摄呢!”
“哟,没看出来,你还这么有牺牲精神,我年末还得再给你评个优秀员工吧?”
贝菲凑过来谄媚笑道:“还是你了解我,”她环视病房,“头一回住这么高级的病房,医药费肯定得报销吧?”
两人僵持一阵,终于还是凌千帆退了步,怒江当地政府表示愿意提供库存的澡塘会资料,昆明这边也保证会协助未来在滇藏线沿线的考察,这事
才算是了了。公司那边加派两名人手过来,贝菲乖乖地跟着凌千帆回婺城,她吊着一只伤胳膊,却过足老佛爷的瘾,一路上支使凌千帆端茶递水的不
亦乐乎。凌千帆好气又好笑,心疼之余竟有些窃喜——她这伤至少也得休养个十天半月,正好有名目让她搬到心湖苑去。
贝菲稍稍犹豫后还是住过去了,只抱着那盆兰花草和几件换洗的衣服,凌千帆头痛之余也只好随她。凌千帆交代她好好躺在床上休息,贝菲年头
到年尾难得有假,现在不折腾折腾心里不安生似的,偏偏一只胳膊打着石膏有气没处使。人就是这样,越不能干什么心里越想什么,谁知凌千帆连钥
匙都不肯给她留,勒令她没有自己的陪同不许出门。
“凌千帆你心理阴暗占有欲特别强是吧?”凌千帆扬起一脸狰狞的笑容,做恶魔状朝她扑过来:“现在发现已经太迟啦!”贝菲显然不会乖乖听
话,凌千帆每天回家都能看到她翻墙打洞把家里掀个底朝天,本来说给她请个小护士,贝菲又嫌他小题大做,他只好尽量提前回家陪她,唯一的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