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山提着一个椭圆形小竹篮,急匆匆走过来,粗糙的手指,大大咧咧掀开了盖子上的一块微微冒热气的粗布,顺便拿开竹篮盖子。
悄悄偏头,斜睨了武小七一眼,露出一脸能夹死蚊子的皱纹,如变魔术般,端出了一个还在冒热气的大碗交给小七。
开心得眯着眼笑道:“小七,今夜老家主突然给王家每一个奴才奖一块一两的肥肉吃。”
“哦。”
武小七迫不及待地端稳碗,一眼瞧到雪白亮的米饭上多了两块肥肉,眉头微微一锁,不解地问道:“爹,碗里怎么有两块肥肉?”
“你娘瞧你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她舍不得吃,给你留下了。”
“娘__”
“好了,你也不要多想,快快趁热吃。”
武山心中有数,忍不住又多说了一句:“以后,能吃上肉的机会多了。”
武山又在催促小七,不要东想西想,赶紧吃。
心里暗自感叹,对小七,小九很愧疚,想起他哥妹俩,从出生到如今,也没有好好地吃上一顿大肉。
唉!
武山知道,自己不敢去苍山打猎,因为苍山都是王家的,苍山上的野兽也都是王家的。
苍山村,说白了,就是王家村。
苍山村的佃农,也是租了王家的土地,不能随便到苍山上打猎,如若去苍山打猎,必须得到王家人的许可。
并且,所猎得之物,也是三七开,王家得七。
苍山村的奴才,更无资格去苍山打猎,除非王家人高兴,带几个家奴去苍山围猎,如若大丰收,王家人奖其一二猎物……
武山也想跟随王家人去苍山围猎,奈何自己是奴隶,几十年来,从来没有王家人叫上奴隶去苍山围猎。
瞧着小七吃得津津有味,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悦感,暗道:小七,小九能长大,是一种酸痛的幸福。
今夜,王家王柱贵先生早早在浣衣院,等到自己回来,亲自告诉自己,武山一家人,在王家勤勤恳恳,从不偷奸耍滑,都提升为家奴。
苍山村的家奴与奴隶是有很大的区别。
家奴是服侍王家某户王家人,可以住在主子的小院厢房或偏房,杂房。
奴隶睡棚子,如,武山看守牛群,就睡在牛栏圈外的棚子里。如,武小七看守羊群,就睡在羊栏圈外的棚子里。
武山,小七是世袭奴隶,可允许独自开灶房。
不然,只能在劳作之地等管饭的仆人送吃的过来。
……
武小七一边大口地吃,一边在心里想法子,如何跟爹对换,自己守牛栏,爹去守羊栏。
武山本想安静地瞧着小七吃完,当想到王家先生的恩赐,得来不易的提升,有些兴奋难掩,走到牛栏圈外,很认真地观看栏里休息的牛,对牛十九多观察了一会,跟以前一样平稳地吸气呼气。
“爹__”
小七吃完,心虚地在武山背后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