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那些人实在烦的很,一直念叨着让朕纳妃子,你看这事怎么办?”
天启一下朝,便直奔客氏的宫殿,按理说,客氏本该立马迎接圣驾,可她偏一点儿都不着急,反而当着皇帝的面在梳妆台前涂脂抹粉。
看着客氏的做派,天启也不恼,反而直接拿起一支眉笔替客氏画起了眉毛,这种事情以前他也经常干,所以很娴熟,客氏也不阻止,甚至还有几分享受的表情,任由天启摆布。
片刻功夫,一副精致的画像出现在了铜镜中,客氏满意的笑了笑,转过头道:“陛下,您画得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天启闻言,得意的笑了两声道:“乳母喜欢就好。”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客氏十分满意的笑了笑,她看了眼天启后,拿过桌面的一张手帕替他擦拭额头细密的汗珠。
“陛下怎么出这么多汗,底下的人是不是又不好好照顾了?”
客氏问话间,目光落到了天启身边站着的内侍和宫女身上,两人吓得浑身颤抖,赶忙跪倒在地上求饶道:“奴才不敢啊,奴才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好皇上”
她们那惊慌失措的模样让天启感到有些厌烦,随即挥挥手便把人给打发了。
“乳母,你是不知道,那些大臣实在烦得很,要不把皇帝给他们做得了。”
天启直接躺在客氏的怀里,闻着那熟悉的香味,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般,让他安心了不少。
“陛下,您这样不合礼仪,要是让其他人见了,只怕奴婢得赴死谢罪了。”
她话虽这么说,双手却像哄小孩那样,轻轻拍打着天启的背部,又时不时的替他按头。
天启冷哼一声,看了眼外面,十分不满道:“看谁敢,现如今朕是皇帝,您是朕亲封的一品夫人,在朕心中,您如同母亲一般的存在,跟母亲撒娇又有何错?”
要说朱由校登基后,这最得意的人莫过于课氏,真是应了那句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客氏也从一个小小的农妇成了朱由校亲封的奉圣夫人,一时之间风光无比。
天启的性格比较单纯,容易被人忽悠,客氏从小把他奶大,她自然很清楚皇帝的脾气秉性,因此也一直把握着天启的心思,让天启对她言听计从。
“陛下莫恼,您还小,不想成亲便不成,这普天之下,现如今就是你做主,你不愿意,他们除了念叨两句又有何用?”
客氏的一番开解,终于让天启的心情好转了不少,双手抱着她腰,嘴里仍旧抱怨道:“那些老顽固,非要逼着朕选秀,朕就是不选……”
知道他心情不好,客氏更是直接哼起了小时候的歌曲,哄得天启缓缓睡去…
“夫人,天凉了,要不您去床上歇着吧,小心着了凉。”
侍女的一句话把正在梦里的客氏给惊醒了,
客氏睁开朦胧的睡眼,抬头向窗户处望去,果然,天色已晚。
“陛下呢?”
客氏刚坐起身,旁边侍女赶紧将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低声道:“陛下醒了便走了,让我们不要惊醒您。”
“替我换身衣服吧,我要去给陛下做晚饭了。”
她话音刚落,就见外面走进来了十来名侍女,替她更衣,陪着她走去御膳房。
到了御膳房后,那些人见了客氏,更是直接跪下请安,对她那讨好的态度,不亚于皇帝亲临。
“你们几个,还不赶紧把夫人要用的食材拿来,晚了,小心你们的脑袋。”
御膳房的地库里,其中一个新进宫两天的侍女有些的问着年长的嬷嬷:“嬷嬷,那夫人到底是谁,我刚刚瞧她那通身的金银珠宝,穿戴那么体面,莫非是太后娘娘?”
“闭嘴,那位夫人可是陛下的乳母,封为奉圣夫人,岂是你我能随意讨论的?”
嬷嬷压低了声音警告道,但看了眼四周无人,还是忍不住继续说着。
“你初进宫,不懂也是正常,那奉圣夫人真是好手段,陛下对她可谓是言听计从,后宫没什么正经主子,一切都是她在管,其实,你说是太后也不算过了。”
这事在后宫也不算什么秘密了,算是人人知道,后宫现如今都是掌握在她手里,就连陛下也十分信任她,可比太后还要了不起。
侍女听完,脸色大变,想不到一个乳母竟能如此威风。
“碰到嬷嬷我,算你运气好,跟你说,伺候夫人时,可要仔细些,她最是挑剔,听闻上次有个宫女替她梳头时,掉了二十多根头发,你猜怎么着?”
嬷嬷说到这里,神秘兮兮的凑近了那个侍女,贴在耳边悄悄的说了句话,听罢,那个侍女脸色煞白,身子摇晃,险些摔倒在地。
看到侍女害怕的模样,嬷嬷继续道:“这还不算什么,那侍女被砍去双手后,陛下看到奉圣夫人在那哭泣,觉得自己愧对了夫人,要不是为了照顾自己,奉先夫人也不会累到掉如此多头发,直接把那宫女给砍了…”
看到侍女吓傻了似的,嬷嬷撇撇嘴道:“你这丫头也真是的,胆子怎么就这么小呢?”
过了好一会,侍女才反应过来,可是她不解,奉圣夫人如此得宠,想吃什么不就是随便一句话的事,怎么还亲自下厨了。
一番了解后才知道,原来客氏是煮给天启吃的,宫里的御厨山珍海味虽样样拿手,却没一样能入陛下的眼里,他最爱的就是客氏煮的家常菜。
“那为何我来了两天,才第一次见夫人来下厨?”
在侍女看来,要是煮的饭菜能得陛下的喜爱,不该是天天下厨吗?
“这就你不懂了吧,陛下对客氏视若生母,怕她辛苦,怎舍得让她天天下厨?”
侍女恍然大悟,心里也对客氏多了几分敬佩,连忙加快了手脚,把该拿的拿上,快步回到御膳房里,生了晚了,断的就是自己的手。
她上去的时候,看到御膳房的总管正不断巴结着客氏,那讨好的姿势就差没舔她鞋尖了。
不过现如今宫里的形势,谁又不想讨好客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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