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席师兄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整张桌子顿时静下来,知情人都低头咳嗽,成冰尚不及作答,黎锐已抢先笑道:“席总去支援第三世界的国家
了。”
眉清目秀的小正太似乎看出什么,赶紧拽着那小师妹回去,成冰歪端着酒杯横波一笑:“他跑到那么远去了,那我
不是连喜帖都没法递给他?”
这个炸弹的威力更大,然而语言文字的魅力就在于,不论什么情况,总有无数可用来赞美的词句。比如以前他们祝
成冰和席思永情比金坚、鹣鲽情深,现在则夸她和席思永琴心剑胆、潇洒去来。
回忆是一件顶伤身的事。
成冰记得他们在这里腐败过无数次,重阳端午甚至清明节都曾被他们作为名目拿来聚会的理由。那时候他们不知道
象牙塔外的艰难,无须顾忌家庭和责任,有的不过青春二字,肆意挥洒,许多年后回首,看到的永是再难触摸的璀璨。
物是人非。成冰心底涌起无数字眼,譬如木犹如此人何以堪,譬如人面不知何处去麻花依旧下油锅,凡此种种,尽
是逝去不可追的流水往昔。
下午黎锐带成冰和时经纬等人去扫墓,燕姐的骨灰存在k市城东名叫憩园的公墓,只是小小的一个格子,上面标着
编号、姓名和存放人,还有一张黑白相片。成冰抚着那张相片仍不敢相信,这事情是真的发生过:“燕姐到底是什么
病?”
“扩张型心肌病。她读初中那年检查出来的,撑了快二十年了。”
成冰心下怅然,燕姐为人泼辣,教训黎锐不务正业、教训她抽烟喝酒五毒俱全、教训席思永寡情薄幸丧德败行——
怎么也看不出来那样能干的外表下是这么脆弱的生命。黎锐神态镇定,极轻淡的口气说:“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多替我
来看看。”
回程时黎锐还有手续要去市人才市场,于是几人分道扬镳。成冰拿手机一查扩张型心肌病,原来是要忌劳累忌刺激
的,病程可长可短,有一年内即猝死的,也有坚持二十多年的。成冰看了资料略有不悦道:“忌劳累,哈,我记得黎锐
在电脑城租铺面之前,好几年都没工作,都是燕姐养着的吧?”
时经纬微咳一声,成冰知道他的意思,以时经纬的人生态度最看不上的就是黎锐这样混吃等死的族群。然而各人有
各人的生活方式,既然燕姐愿意,他人何必置喙?成冰却仍不免会想,如果燕姐工作没那么劳累,如果黎锐争点气,也
许她还能多撑两年?
成冰忍不住忿忿几句,随行的一个小平头忽发火道:“你们都知道些什么呀!不知道的事就别乱说,你们出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