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站起身,修长的手指勾住床榻边的纱幔,唰的一声,安宁被隔绝在淡粉色的帷幔之中。
“穿上它,我想看看,什么样儿的,才叫绝色。”
帷幔之中,安宁捏着月白衣衫的一角,轻咬下唇,不停的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穿就穿呗,穿这一次又不会死人。”
香笼弥漫出微甜的气味,帐内窸窣作响的声音,即便空无一人,也显得暧昧了几分。
安宁忐忑不安的换着衣服,才褪去那一身太监服,门却被人猛的推开。
安宁惊呼一声,抓住衣衫胡乱的裹在了自己身上。
一只葱白的玉手拽住帏帐相连处,细看,还在微微发着抖。
“谁?”安宁低声问道。
屋内的穆安歌猛然顿住脚步,下意识的抬头去看,朦朦胧胧之间,帏帐内似有佳人,身姿曼妙。
隔着薄薄的一层纱,穆安歌清晰的感受到帐内,女子因为慌乱而急促不稳的呼吸声。
无意间瞧见的那一截葱白玉手,才知道无意中的撩拨,最为致命。
此番这般,未见容颜,可那一抹朦胧之色,像一副醉人心魄的泼墨,一点一滴,落在穆安歌的心田,再也不曾散去。
“是谁?”久久等不到回应,安宁颤抖着声音,又问了一遍。
穆安歌捂着心口,好像是他的心,跳快了。
清润娇柔的声音,像是一根羽毛,撩拨着心弦。
穆安歌流连风月场所许久,却从不曾有过这般心境。
是不可抑制,是避之不及,是心之所向。
穆安歌深吸一口气,后退一步:“抱歉。”
安宁实在太过紧张,除了听出来站在帐外的是个男人之外,竟然连一丝一毫的熟悉之感都没感受到。
“退下。”她壮着胆子将他呵退。
穆安歌却停住了脚步,这身子像是定住一般,不舍得移动分毫。
他担心今日所见,皆是一场梦境。
他担心错过今晚,便再也寻不到她身影。
他生怕,误了佳人。
“敢问姑娘芳名?”穆安歌生平第一次,这般迫切,又小心翼翼。
他不敢大声,怕吓到塌上那位,像是胆小如兔子一般的姑娘,可又怕太过小声,姑娘听不清自己这一腔赤热。
安宁脑子一片混乱,只想让他快点离开:“你走,走啊。”
穆安歌微愣,他明显感受到了姑娘颤抖的声线。
他只好耐心解释:“姑娘莫怕,我”
话音才落,咻的一声,一根泛着寒光的箭猛然射向床塌。
“姑娘小心。”
穆安歌大喝一声,掏出短刀将箭批成两半,快步上前,隔着那层薄纱,将他一见钟情的姑娘,护在了身后。
“放心,有我在。”
咻咻咻。
冷箭像雨点般袭来,帷幔被射出了密密麻麻的小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