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瑟缩着将手伸回来,不再看她。
“父皇,看样子,这个女人应该是疯了,父皇,还是尽快将她处决,以免伤及皇家颜面。”
太子跪直了身子,迫切的说着,生怕下一秒这个发疯的女子就会不管不顾,说出些什么对他不利的话来。
穆安裕疑惑出声:“疯了?臣弟怎么这么不相信?还记得大选之时,殿下就说一定要求的父皇,将这一批里顶好的姑娘指给自己做妃,谁成想,有了王妃嫂嫂还不知足,竟然敢觊觎父皇的后妃,若李美人真是个疯子,臣弟断然不会相信,你会看上她,并且和李美人,夜夜笙歌?”
安宁知道,穆安裕已经说的很委婉了,他大概是想说
穆安歌:颠鸾倒凤,夜夜求欢!
安宁还在想词儿,却不想穆安歌就已经说出了口,啧啧啧,不愧是娇妻美妾成群的人,小词儿就是多。
“父皇,儿臣真的是被这个贱人勾引的,她说自从入宫,从未得到过父皇的召见,她孤寂难眠所以所以。”
皇帝直接抬脚,将太子踹倒在地。
李美人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微微仰头,看着顶上,琉璃的瓦:
“记得一月前的御花园,臣妾偶遇进宫请安的太子,臣妾位份低,从没见过外男,太子大概是觉着我一个人孤单,便领着我将御花园逛了个遍,曾经过去的年年岁岁里,臣妾逛过了太多次的御花园,这御花园里何处开什么花,我记得清清楚楚。
可就是那日的御花园,比我平生看过的所有的园子,都要美,回去之后,我夜夜难寝,脑海里全都是太子那张脸,自那之后,我得了空便去御花园,只盼着,能再遇见他。
好在,上天有眼,第二次之后,我们就颠鸾倒凤了,呵呵,那是我这辈子,最欢愉的时刻,直到现在,我都记得太子在我耳畔低语,他说,等他坐上皇位,就要封我为皇后,哈哈哈,我信了,哈哈哈哈哈。”
李美人的笑声,越来越大,直笑的眼泪横流,嘶声力竭。
“贱人,贱人你胡说,分明就是你有意在御花园中对本宫下套,是你,是你在酒中下了药,本王才才”
穆安歌又发话了:才精虫上脑。
安宁皱眉:大哥,你能不能不要在接话茬了,我真是有点顶不住了。
“你,你为何在这里诬陷本宫,说,你是不是受了他人的指使?”
太子突然伸手拽住了李美人本就散落的头发,双眸通红,怒气横生,就连声音,都变了调。
穆安裕从来没见过太子这副模样,今天还真是大开眼界了。
李美人斜着眸子看他,眼角沁润的泪珠悄然滑落,她深吸一口气,忍住头皮传来的阵阵痛感,稳住心绪道:
“哦对了,殿下还说,咱们两个人可千万要小心一些,莫要被人抓住了把柄,之前穆安歌与张才人是自己一手策划诬陷于他,才让父皇大怒,若是咱们两个被发现了,怕是要掉了脑袋。”
说完,李美人狞笑着看向太子,惨白的唇瓣一张一合,分明就是再说:殿下,我们生同寝死同穴,我活不了,你也别想好过。
“你找死!”太子猛的站起身,伸出手狠狠的掐住李美人的脖子。
穆安裕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苏云烟捂着自己的脖颈,只觉得痛心:李美人竟然是和她一样的遭遇。
穆安歌面上一副震惊到不能自已,心里却稳的一批:又是这一招,醉求喽。
皇帝冷眼看着这一幕,无动于衷。
太子的手,越来越紧,安宁恍惚间好似听到了脖颈断裂的声音。
李美人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最后瘫软成一团,倒了下去。
安宁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想吐又不敢发出动静,直憋的一张脸成了紫皮茄子般。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见着活生生的杀人现场。
可更令她浑身打冷颤的,不是太子,可是这一屋子的人,就站在那儿,眼看着她的生命,在别人手中一点点消逝。
穆安歌似乎察觉的了安宁的不舒服,侧眸看她,不动神色的掏出了一个香囊,塞到了她手里。或许这安神香,能让她好受些。
安宁正疑惑,就听的穆安歌心中喃喃道:也不知道是谁送的,就给你吧,不然还得本王自己去扔。
安宁才接过香囊,顿时一脸黑线:你丫的把我当垃圾桶
他不是太监
皇帝冲着吴公公使了眼色。
吴公公立即会意,他快步上前,探了探李美人的鼻息:“陛下,没气儿了。”
“传旨,李美人突然重病,不治身亡。”
“是。”
话音才落,李美人就被侍卫拖出了养居殿,来时珠翠满头,好不风光,可走时,却如破布一般,被人随意丢弃。
她凸起的眼,还直愣愣的盯着太子,满布血丝的瞳孔,沁满了怨毒和不甘。
太子浑身一抖,不敢再看,慌忙低下头。
可无论如何,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父皇选择了保住自己的颜面,否则,他不会下那样的旨意。
穆安裕有些不安,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揣测出父皇的用意,他到底是要保太子,还是废太子呢?若是保了太子,那他今日的所作所为,才真成了笑话!
安宁咽了咽口水,看向了穆安歌,原以为走到这一步,他应该是很欢喜的,毕竟洗清了自己与张才人的奸情,却不想他耷拉着眉眼,一脸的不耐烦,悠悠在心里道:还不结束?本王腿都站僵了!
安宁抿唇回过头来,满脸无语:你说你看他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