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于礼确实不合。
可沈氏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如今他又是皇上下旨督办徐太医自缢而亡的主官,徐太医出殡,宋国公府身份最贵重的,便只有这个女儿了,若是女儿能前去送灵。
京中怕是少不得要夸赞上他几句。
沈氏又吹了几句枕边风,宋国公这才厚着脸皮,来同女儿商议此事。
原以为,因着皇后的缘故,这个女儿能一口答应下此事。
可谁知,她竟问起,是谁的主意。
宋国公一时反倒是不知怎么回道。
见父亲如此,宋锦悦当下便猜到了一二,起身跪在地上,双手匍匐在地上,额头贴着地面,嗡声道:“父亲,恕女儿不能从命,此事于礼不合。”
宋国公哼了一声,起身大步离去。
半点不见先前的和颜悦色。
袁嬷嬷立在一旁,叹了一声,见宋国公出了明筑轩,这才蹲下身子,轻轻搀扶起了二小姐,轻声劝道:“二小姐莫要往心里去,想来,国公爷一时相差了,这才提出如此荒唐的事情来。”
宋锦悦唇角扬起一抹苦涩地笑,搭着袁嬷嬷的手,缓缓起身,看向那早已不见父亲身影的门口,嘲讽道:“是啊,这般荒唐的事情,父亲竟然能提出来,想来,我在父亲心中,也就如此了吧。”
“父女哪里有隔夜仇,国公爷许是近几日为着徐太医的案子上火,如今又怕薄待了徐太医的丧仪,恐叫人议论。”
袁嬷嬷继续劝着。
可宋锦悦听着只是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这才缓缓看向袁嬷嬷,无力道:“嬷嬷,不必劝我了,我心中都明白。”
袁嬷嬷还想再劝,可宋锦悦依旧坐了下来,重新端起桌上的瓷碗,小口嗫嚅扒拉着碗中饭菜。
仿佛吃进去的不是饭菜,而是诉不尽的委屈与无奈。
用过晚饭,宋锦悦带着秋韵去了宋老夫人的院落。
今日登门,她有一件要事,她不能再拖了。
宋老夫人才用过饭,正在屋内软榻上躺着,宋青婳就坐在一旁绣着帕子。
下人通传,说是宋二小姐来了,嬷嬷忙上前搀扶起老夫人坐好,宋青婳也搁下手中的针线活计。
起身亲自去门口相迎。
“小祖母,婳姐姐。”
才进了屋,宋锦悦便行了礼,宋青婳回了礼,唤了一声“悦妹妹”。
宋老夫人听说赵府的宴会上,宋锦悦将孙女介绍给了众位夫人认识,现下自是有些许满意。
便笑着看向宋锦悦,问道:“悦丫头,怎么这会过来了?这冬日天黑的早,也冷的快,快坐下喝杯热茶驱驱寒意。”
自有嬷嬷上前为宋锦悦奉了热茶,宋锦悦谢过宋老夫人,坐下后,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缓缓搁下茶盏。
视线在屋子里左右扫视了一圈,这才狐疑看向宋老夫人,问道:“小祖母,怎么不见堂兄?好像这几日,都不怎么瞧见堂兄。”
自打宋广来了京城,入了宋国公府,宋锦悦除了初次瞧见,之后便没怎么瞧见过这位堂兄。
提起这唯一的孙女,宋老夫人的唇角不自觉上扬,笑骂道:“那皮猴向来顽劣,自打入了京城,每日都要出去晚上一整日,天不黑,是不归家的。”
宋锦悦一副了然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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