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小时候很疼我,她走的时候一直握着我的手叫我不要哭,我很听话,因为我不想姥姥走了还要担心我。”
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就好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陈嘉屹的心却因为这些话被猛地攥紧,疼的他抽了口冷气。
“姥姥什么时候走的?”
他问,嗓音发哑。
那一天徐知苡记的很清楚,别人阖家团圆其乐融融的新年日,却是她这几年一直在逃避却又必须面对的日子。
在那一天,她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也是同一天,她知道了他出国的消息
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味道在走廊里蔓开来。
陈嘉屹在她的沉默里得到了答案。
一瞬间,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肆意揉捏着他的心脏,很痛。
他猛地转过身,一拳砸在医院的墙上。
手上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感。
但他想。
还不够。
他的小姑娘当时比他痛一百倍一万倍。
徐知苡在他提拳要砸第二次的时候拉住他的手。
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紧紧的圈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宽阔温暖的胸膛。
有血顺着指骨缓缓流出来,滴在医院光滑的地板上。
陈嘉屹顿了一下,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紧紧抱住怀里的人,下巴搁在她光洁的削肩上。
他从喉咙里溢出声轻笑:“你说的对,我他妈就是个混蛋。”
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
伽伽因为有事先及时的降温治疗,护士给注射了藿香正气水之后就可以回家观察。
回去的路上,陈嘉屹的手机一直在响,他淡淡的瞥了眼。
在那头的人第五次打过来的时候,他点了关机。
徐知苡抱着伽伽坐在副驾驶上,余光里瞄见手机上的备注是陈舟明。
应该是他爸吧。
凌晨三点多,只有街边的路灯散发着暖黄的光晕,一群小飞虫在上面飞舞。
徐知苡想起什么,问驾驶座上的人:“这么晚了,你刚刚怎么会在我楼下呀”?
伽伽没什么事,她的语气也变得柔和轻快。
陈嘉屹握着方向盘,转头看了她一眼,低低的笑了声,带着戏谑:“怎么?查我岗?”
“嗯?”
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莫名带着点儿暧昧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