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一出现,他就把一切都忘记了。
他听到她在走廊里奔跑的脚步声,听到她惊慌开门的声音,还有她明显充满了恐惧的喘气声。
那些准备好的表情、句子,还有他的焦急、愤怒突然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他的身体自动自发地做出了反应,在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抱住她,并且用尽全力亲吻了她。
他早该这样做了。
他无数次地梦见这个场景,梦见他们融入彼此的身体,他觉得自己就要因为压抑这样沉重的感情而发疯了。
他也知道这不应该,他也曾经试图控制过自己,但她要离开他。
这个念头打破了他身体里的最后一道防线。
她就要离开他了,只是这样想就让他整个身体都燃烧起来了。
“你想走。”他终于再次开口,一个字一个字的。
他说完这三个字,顿一顿,又说:“你要离开我。”
闻喜呆在原地,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她的理智要她点头,而她备受煎熬的灵魂尖叫着要她摇头。
方远也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他伸出手,再次狠狠拥抱并且吻了她。他的动作是蛮横的,每一下都弄痛了她,闻喜在发抖,但她没有挣扎,是的,她一点都不想挣扎。
她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爆炸,太强烈的刺激让她忘却所有痛楚,他那么烫,像一团火,她觉得自己也燃烧起来了,和方远一起。
她与他倒在简陋单薄的木床上,水乳交融一般的欢爱,没有人说话,一切都是最原始的本能,流水终于冲垮了堤坝,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拦。
这是闻喜一生中唯一一次觉得自己身在天堂,这欢爱已经无关肉体,它治愈的是她干渴的灵魂。
她知道,就算她年华老去,也会记得这短暂的欢爱时刻,即使她的身体枯萎,也会因为回味这快感而颤抖。
而她的天堂,戛然而止在刺耳的拍门声里。
拍门的是郑回,他扯着嗓子发出沙哑而焦急的声音,那声音穿过薄薄的门板,利箭一样刺透方远与闻喜的耳膜。
郑回叫:“方远!快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海潮失踪了!”
最长的时间
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十二年前的那个冬夜,弄堂长着青苔的墙壁上的阴湿穿透她的身体。
闻喜抓住方远的手:“不要,带我走。”
方远定住,他看她,她的眼里满是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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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喜猛然睁开眼睛,迎接她的是一室黑暗。
房间里有消毒药水的味道,她的眼睛渐渐适应黑暗,然后看到床边趴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