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记得多带些衣物。咱们很可能就在那边过年了。”
“知道了。”
小侍书兔子似的转眼就蹦得不见影了。
米珂自己也收拾了一翻,将私人物品收入随身包里。又换上了皮衣皮靴。这些不算外来物,都是她在山上时,让老儿找人帮忙做的。
山上各种动物皮毛,堆积成山。她便画了图,让老头儿找人照着样子做了很多衣服。老头儿虽然拘着不让她下山,可是对于她的物质要求,却是有求必应。
她正在生长发育,所以,做的时候就准备了各个阶段的衣物。也好在她有一个随身包包,不然她的这些漂亮又实用的衣服就只能放在山上长虫了。
嗯,去年的衣服现在已经没法穿了。这一年她至少长了四公分。照这样下去,到十八岁时,她应该能达到上一世的身高。
一米七五对女人来说已经不算矮了。是米珂满意的身高。可惜要达到那个身高,目前的她,还得好好吃几年干饭才行。
“主人,车备好了!”
“走吧!”
马车是学院的,上面有学院标志。米珂不是吹毛求疵的人,可是看着那明晃晃的标志,她还是觉得有些碍眼。主要是,她这是去巡视私人领地,打着这公家的名号算怎么回事?
于是,她让车夫将标志摘了下来。
却不知,这一摘,就摘出麻烦事来了。
马车刚出了学院大街,只听一声惨叫,马车猛然停下。好在车里的主仆俩都是身手敏捷之人,并没有因为马车骤停而受伤。可就算如此,也被弄得有几分狼狈。
“出了何事?”侍书喝问车夫。
车夫冷静的回道:“有人突然冲出来,惊了马。两位没事吧?”
瞧人家这话说得,侍书还能说什么呢?
忙回没事。
米珂自然也听到外面的惨叫声。在车夫没有说话前,她也以为是他们撞了人。可是,听了车夫的话后,她就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了。
她挑开车帘往外看,明明地上还躺着一个哀嚎不止的人,任谁一看都会认为是马撞了人。可是,车夫却从容不迫的道出另一个看不见的事实,是对方突然冲出来,惊了他的马。
至于对方是否受伤,那不关他的事。这就好比,你要拿鸡蛋去碰石头,难道还怪石头撞碎了你?因此,他坦然坐在马车上,没打算下去。
不得不说,从国学院出来的,即便是车夫也不是凡人。能在出了事故的一瞬间,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考虑到,并做出最正确选择的人,又岂会是凡人?
既然车夫能够处理的事情,米珂也就不打算多事了。只是让侍书出去,同车夫学着怎么与这种市井泼皮打交道。这正是侍书欠缺的地方。
侍书听话的出了车厢。坐在车夫身边。小声问:“全叔,这是遇到碰瓷的了?”
侍书的声音不小,那卷缩在地上的“苦主”明显一颤。
车夫则赞赏的看了侍书一眼,“你小子到是个眼明心亮的。”
小侍书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摸着头嘿嘿笑道:“不是我眼明心亮,是我家主人眼明心亮。这不让我出来跟叔学习如何应对这种泼皮无赖?”
车夫叫马全,是个三十多岁的硬汉子,与侍书一样都是从小就被卖进国学院的孤儿。马全已经结婚生子,他的大儿子比侍书还大。所以,他看着侍书的眼神,比对别人时多了一些慈爱。
他拍着侍收的小肩膀道:“你家主人可是咱们国学院最聪明的老师,自是眼明心亮。不过,你小子也算是命好的,跟了一个好主人。不像我家娃子,比你大了好几岁,现在还在马场瞎混着呢!”
这样的话从马全嘴里说出来,没有丝毫攀比,抱怨的酸味,只是一种纯朴的艳羡。他是真的觉得侍书命好,并为他高兴。同时,也为自家孩子没有好出路而感概。
侍书心里自然也赞同马全的话,觉得自己确实是命好才遇到了好主人。可是,他也很顾及马全的感受,便同样羡慕道:“马大哥有马叔这样的好父亲,凡事为他打算。他的命可比我这个孤儿好多了。”
这一大一小就这样坐在车上聊开了。那雪地上倦伏着的伤员,差点没气得吐血。
tnn的,这些有钱人怎么这么冷血啊!没见老子都快冻僵了吗?竟然给老子装瞎?
更可恨的是,这都过了这么久了,竟然没有一个路人停下来看热闹。这京城的人心已经凉薄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也不想想,看热闹那也得有条件啊!这么冷的大雪天,哪个不是只管自家门前雪,谁管他人瓦上霜?
“哎呦!哎呦喂!”
地上再次传来夸张的呻吟,侍书嘴角抽了抽。眨巴着大眼睛问马全:“全叔,咱们就这么等着吗?他要是一直赖地上不起来怎么办?会不会没被马撞死,反而被冻死了啊?到时候官府会不会怪我们见死不救呢?”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马全赞赏的看了侍书一眼,配合道:“要不咱们先把他送到官府去吧!顺便让官府查查他的底。这种大冷天出来碰瓷的人,大多是惯犯。”
听到这里,地上的人终于忍不住了。只见那刚刚还倦缩的身子,突然伸直,一个弹跳,便站了起来。哪有半点伤残的痕迹。
这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头发凌乱,衣服单薄。脸上被冻得青红交织,看不清本来面目了。只是一双眼睛,贼亮贼亮。
他拍拍身上的残雪,朝着马车走来。狠狠的瞪着车上的一大一小,抬起手指冲他们点点,恨声威胁道:“你们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