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还抚在她的肩膀上,她想起母亲去世的时候,他走到她的身边,抓住她的手,无声地安慰她。
江湖默默地站到了他的身后。
紧接着,齐思甜戴着一副墨镜走了进来,也是恭恭敬敬行了礼,同高屹交流了两句,就站到了江湖的身边。
她讲:“世间是不是真的很不公平?”
江湖答:“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过了。这个世界也许只有相对的公平,没有绝对的公平。”
齐思甜说:“江湖,我还是说不过你。”
“在这个场合,我们不适合再谈论这些问题。”
“我明年就要结婚了。”
江湖一愕,但在灵堂里也说不出“恭喜”之类的话。
“海老师病危前,我来看过她几次。她总是劝我,做人要珍惜幸福。她自己这么辛苦,还总是把好的建议无私地给予别人。”齐思甜哽咽,也拭了拭泪。
江湖喃喃重复,“珍惜幸福。”
“如果当年海老师能够得到多一些的机会,就算寿命还是这些年,但是能得到更多的幸福。”
江湖的心揪了起来。
她想起了当年,悲剧一再地上演,直到无法遏制。
她闭上眼。
很久很久,有人拍拍她的肩,她睁开眼睛,竟是洪蝶温柔的脸庞。
洪蝶说:“好孩子,你瘦了不少。”
江湖本能地往后退了步,“你——洪姨,您怎么会来这里?”
洪蝶一身素服,鬓角也平添了几分霜色,好像也是憔悴了,没有了当初的光鲜夺目。
她不以江湖的见外为忤,只是随和讲道:“我来参加海小姐的葬礼。”
江湖狐疑地望了一眼高屹,他的目光停留在海澜的遗像上,他心无旁骛,世间的一切仿佛同他无关。
很快地,来祭奠的宾客都到齐了,按照流程悼词致祭,送死者火葬。高屹一直很木然地站着,而后跟着海澜的灵柩往火葬室走去。
他的步履他的仪态,一如既往,波澜不惊。
高屹再回来时,现场只剩下江湖和洪蝶两个人。江湖蹲着,在殡仪馆提供的火盆里烧着纸箔。
她没有同洪蝶再讲话,也讲不出什么话,洪蝶应该也没有心情同江湖讲话,随意地拉了椅子坐下来,望着蹿高蹿低的火焰发呆。她们见到高屹回来,洪蝶立了起来,又望了望江湖,终究不曾说出什么来。
这副奇怪情状看在江湖眼内,她心里作了另一番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