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水心真的很想堵气丢下他不管,可是,每当她真的做下这个决定时,心底总是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反抗着,拉扯着,令她想迈出出去的脚步再也抬不起。然后,便是回来,便是转身后乖乖的面对叶无痕。
“心儿,你是大夫,你若说能走,那么,我们便上路。可好?”
叶无痕眉也弯,眼也弯,嘴角微翘,似是弥乐佛般笑个不停,一副奸计得呈的模样。
让心儿安排他的路程,这样,她就不会动不动就想丢下他不理了吧?
她还以为他不知道,这一日一夜下来,心儿的几番沉默,早就被他给看了个仔细,并且记在了心底。沉默中的心儿,看他的眼神是迷茫的,好像迷路的孩子般令人怜惜。那其中,甚至带了点点的陌生感,令他害怕,害怕心儿就此放手丢下他一走了之。
这种怕,与他本身无关,不是伤势,只是一种直觉。
感觉里,心儿若是自此一去,他与她,二人恐怕是要再见无期的了。
然而,他只能是沉默。作为男人,他不能够说什么,特别是在这种时期。心儿的去留,他只能是提心吊胆的等着她自己的决定。好在,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心儿终究还是留了下来。即使她的选择是留了下来,那么,他便不介意再推她一步的,对吧?
人们不是都说,幸福是需要去争取?
而今,他不过是顺便记起了这句话,然后便是把这它彻底的执行下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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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一辆普通的马车。缓缓的行进着。
驾车的人正蓦自熟练的哟喝着,马鞭空甩在半空,啪啪直响。
车里面,坐了两个人。一个斜倚,一个正懒懒的躺在车厢中闭目养神。
“心儿,我们真的走官道?”
感受着外面稳稳的车轱辘声,叶无痕有些不确定,再次的开口问出声。毕竟,对手的狡猾他是曾亲身经历过的。而今,心儿就这般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官道上,以对方的人脉之多,相信不用半响的功夫就该追查的到他们的踪迹了。
“闭嘴了啦叶无痕,你好吵哎。”
犹自闭着双目不曾睁开的柳水心小嘴一嘟,不满的抱怨道。
“心儿……”
“叶无痕,你是背上受伤的吧?我记得,你的毒并未曾波及脑部的吧?”
呃。这个丫头。咒他没有大脑是傻子么?这话可是够毒的。
“我知道,你这个对手令你不放心。可是,你有想过没有,为什么我们能够那般轻易的便出了湛府?然后,便是一路无阻的出了宝安城?”柳水心干脆再也不睡,整个身子坐起来,如叶无痕般懒懒的靠在车厢的另一端,凤眸一挑,神情万分凝重的看向渐渐有些回过味来的叶无痕。
“你是说……”叶无痕一脸恍然大悟的看向那个慵懒的不成样子的小女子。
“是的。是他们故意放我们走的。不过,不是我说的,而是,他们的行为告诉我的。”
“呃?”叶无痕稍稍换了个姿式,一挑眉作问询状看向柳水心。
“你的伤,是在湛府挨的?你入湛府,他们都能知道。我们几人出湛府,他们会没有人发觉?”
叶无痕本就不是笨人。不然,那武林盟主之位哪里会轮的到他稳坐几年?不过便是这几日的经历之下,特别是面对着柳水心,不曾真正静下心来罢了。而今,经过柳水心的稍稍一提醒,其中的关键自然就是不喻而明了。
“叶无痕,你的这个对手,兴趣不错哦。”柳水心侧首,斜瞥一眼叶无痕,“反正闲来无事,要不,就听听你说说看,堂堂的武林盟主叶大公子是倒是惹了恁样的仇家,以至于让人家当做棋子来摆弄着玩?”
[正文:(五十)初现端倪]
随着柳水心轻缓的音落去之后,马车中,一片寂静。
两个人,他看她,她看他。各自的双眸中都透出了一股子坚持的意味。
叶无痕,事到如今,你还不打算透露半点消息给我么?
心儿,这次的事件把你也卷了进来,却是我最大的不愿呵。
两个人,一左一右,同时的一敛眉眼,而后,又抬头,互看向对方,却仍旧是怔怔无语。
车厢外,一番的赶路,已然离开君子布甚远。宝安城,更是只余影子在二人的心底。可是,叶无痕与柳水心知道,半点的松懈都不可以。叶无痕是知道这其中的历害的,而柳水心,只是仅凭着心底的那份强烈的感觉提醒着自己,一定要谨慎些。更何况,而今的叶无痕身上所中的毒,到底能够撑得了几天,就连她自己心中都没底。
宝安城闯城那晚,她与碧春二人约好,一东一西,向对而走,最后至叶府会合。而当夜,不急考虑之下,她与叶无痕选的是正东方向。墨城,是在紫煌天朝的正北方,而宝安城,却又在黑城的东南方向。这东,意味着什么,大家也就不言而喻了。
屏息凝神,柳水心凤眸半咪,微蹙的眉下,布满担忧,但愿,这几天的路程上不再出状况才。侧首,眼角余光悄然打量向叶无痕,他的面上,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半拢的眉似是在极力的思索着什么,这个人,该是在想着向自己摊牌了吧?
“心儿,你可知,当今局势?”
似是下了决心般,叶无痕深深的舒了一口气,两眼正看向柳水心略有几分沉思的双眸。
“当今局势?”对面,柳水心正端起一杯茶待饮,被他这般突兀一问,借着外面马车的顺势一陡,一杯茶便全部的泼在了离她不远的叶无痕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