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澜自然不知道香澜打的小算盘,她想了想说道:“给你三十两银子吧,应该能买不少好东西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香澜一听能得到三十两银子,顿时心花怒放,她的月钱也不过每月五两,十两银子就够一个普通人家过上半年的,三十两银子的确不是个小数目……听见海澜还提有条件,香澜忙问道:“什么条件?你快说!”
“我的条件就是:除了焕儿和彩儿,你还得带着张嬷嬷和赖嬷嬷,你若是不同意,咱们就干脆一起走。”
张嬷嬷急道:“大格格,这样不行!你身边就剩下村儿和凌风了,外一有什么事儿……”
香澜生怕海澜反悔似的,忙说道:“嬷嬷,你想的太多了,太平盛世能有什么事儿?就这么订了!”
张嬷嬷一想,大格格办事儿向来稳妥,况且她也知道一点凌风的底细,便不再说什么。
姊妹二人下了车分头行动,香澜那边有张嬷嬷照应,海澜也放心,她很容易找到了一个木器店,村儿诧异的道:“格格,您到木器店做什么?”
凌风瞟了她一眼:“格格昨晚画的图纸你不是看过了吗?”
村儿脸一红,讪笑道:“我还以为格格画着玩呢!”
海澜笑了笑,凌风不再像原先那样冷冰冰的,海澜倒是很有成就感,她心里还想着,最好能把冰山四四也改造过来,不过,那肯定是个浩大的工程……
木器店的伙计一看来了几位女眷,先是一愣,随即问道:“客官这是想买什么?”
海澜笑道:“你这里都卖什么?”
“嗨,咱们木器店里各种家具应有尽有,光是案子就有食案、书案、奏案、毡案、欹案,各种宴几、凭几、炕几、香几、蝶几、花几、茶几、案头几,还有宝椅、交椅、圈椅、官帽椅、靠背椅、玫瑰椅,闷户橱……”
这伙计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海澜觉得他口齿伶俐,跟说相声的有的一拼了,村儿笑道:“你还是慢点说吧,别喘不上来气。”
“不会不会,我们这里还有连二橱,和连三橱,各式的博古架,踏,安,凳,椅,墩,还有各色屏风和卧具,榻、罗汉床、架子床和拔步床……”
那伙计说着,随手指了指摆着的几种大床,他还以为海澜是来买床的,毕竟一般的家具是要根据屋子的大小来买,而买床就没有这样的顾虑。
海澜随意的看了看,这床榻多采用雕花镶嵌,金漆彩油的手法,小伙计又说道:“咱们店里的床,镶嵌的有玉石、玛瑙、瓷片、大理石、螺钿、珐琅,还有竹木和牙雕的,不知道客官喜欢什么样的?小的指给您看。”
海澜笑道:“我今天来也不是要买床,不过,我要买的东西,你们这里好像没有……”
那伙计上下打量了海澜两眼,说道:“这位客官,我们这店可是京城最大的木器店,我们店里若是没有的东西,恐怕整个北京城你也找不出来。”
海澜点点头“你们店里没有的东西,给不给外加工啊?我想做几张摇椅?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做得出来……”
“笑话,我的店里有北京城里最好的木匠师傅,会有做不出来的东西?莫不是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山西人派你来砸店的?”
海澜听了这话不由诧异,这话是怎么说的?就她这样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来砸店的人呀?
海澜回头一看,不知何时店后面出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俊美的男人,海澜一看到他就愣住了,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剃了发,海澜一定会以为他是女扮男装的……
实在是这个男人长得太漂亮了,一张精雕细琢的脸庞,英挺、秀美的鼻子下是一张薄唇,那嘴唇粉粉的,像海棠花瓣的颜色,让海澜忍不住羡慕。不过他那细长的单凤眼,看着虽然好看,但是仔细一打量,那深邃如黑潭般的眼睛里,隐藏着一丝狠辣,一丝玩世不恭,还带着一种遥远的疏离感……他身披貂皮大氅,显然是要往外走,身后跟着好几个人,他处在众人中,就好像似珠玉在瓦石间……
凌风在海澜身后用蚊子般的声音低语道:“格格,这位是九阿哥……”
海澜一听脑袋就有些大,一个普通的木器店里竟然能碰上阿哥,这到底是倒霉还是幸运呀?
就见九阿哥身侧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冷笑道:“说你呢丫头!不会真的是山西人派了个没用的娘们来吧?”
海澜这才听出来刚才的话也是这个男人说的,她冷冷的扫了那男人一眼,皱眉道:“都说店大欺客,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走吧,咱们别处问问能不能做!”她转身就要走,九阿哥阻拦道:“且慢!不知道这位格格你想要做什么?”
凌风提醒面前的这位是九阿哥,海澜便不想把昨晚上画的图纸拿出来了,既然九阿哥出现在这里,说明他跟这家店关系匪浅,海澜可不想再跟这些阿哥有过多的交往,外一被小心眼的四阿哥知道,她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海澜没有给人行礼的习惯,便装作不知道他的身份,嘴里淡淡的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这不是快到年关了吗,我打算送给我弟弟一件小礼物,就是一匹雕刻的木马,这木马长二尺左右就行,马蹄子底下要装着一个很小的车轱辘,马的两肩要长着一对像大雕那样的长翅膀,马的肚子底下要装上机关,这机关上足了弦之后,这马要能跑起来,同时翅膀要能不停地扇动……不知道这样的小玩具,你的店里能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