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也笑呵呵。
其乐融融。
到了夜里,猪刚鬣来了趟长桥会馆,姿态放得很低,一出手就是全额一千两,“六老爷派我去收檀皮,许是到年后才回来……”
在显金意料之中,接下票子,看了鲜章又看了钱庄,再递给董管事,笑道,“您可真是解我燃眉之急呢……凑钱快得我还以为这是假票子呢。”
猪刚鬣“哎哟哟哟”三声,“您熟知大魏律法,制造假银票是个什么重罪,我可没那么多脑袋掉哦!”
显金看向董管事。
董管事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显金方笑道,“那您去好,后会有期。”
却,后会无期。
第三日,显金便收到了官府的信,据说猪刚鬣前往旌德的马车在宝禅多寺被劫了,金银财宝洗劫一空,人被抹了脖子,黄灿灿的脂肪和红艳艳的血流了一地。
民事官司变成了刑事官司……
中间必有比假账更厉害的弯弯绕。
显金突然想起什么,心头一惊,连让董管事前往钱庄兑账。
董管事垂头丧气回来,“兑不了!这样大额的银票要提前与钱庄招呼,这几张票子的兑款日期到六月后去……”
显金紧抿唇,隔了一会儿方笑了笑。
“有意思。”
陈六老爷,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第20章鸡爹之路
银票兑不出,就意味着红封包不出、货款交不上、原料定不了……
从人事、财务、市场等方面,对陈记都是很大的打击。
要是在平常,兑不出就兑不出啊,她还能仔细欣赏一下古代大额钞票的尊容……
偏偏在年底!
做梦都梦到她打麻将,上家是块金元宝,对家是坨银锭子,下家是串贯通钱。
她徜徉其中,三家通吃,幸福的一身铜臭味。
显金急得都把钱拟人化了,脸上却分毫不现,甚至早上起来还在庭院里打了一套八段锦——前先心病患者的被准许活动之一。
董管事脚下生风地来时,见显金穿了套宽松对襟的米白外衫罩子,脚踏纯黑老布鞋,头顶束支深褐木簪,桌边的石凳上还放了一盏热气腾腾的盖碗茶。
董管事愣了愣。
他仿佛看到了隔壁商行,那位年迈又精神矍铄的王老东家……
在经历了空手套千两、会馆笔戳喉管子等著名战役后,董管事对于显金代行陈敷之职,表示了默许。
在看到显金精神矍铄地打拳后,这份默认瞬间飙升到高点。
“怎么了?”
显金收了拳,双拳并腰间,气沉丹田后再吐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