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打你,姐,是不是邓家宁?是不是他!”
沈母紧着看女儿怎么了,嘴里还说,“别瞎说,家宁不是在青浦,根本没回来……”一句话说到一半,眼睛对上女儿的表情,嘴唇就抖了,“小智,他不是,他不是……”
“妈,小信,让我一个人待会儿行吗。”沈智拨开母亲的手,走了一步又回身,看着她说话,声音闷闷的,压着出来似的。
“对了,妈,我要跟邓家宁离婚。”
真的是邓家宁!沈智进屋了,沈母还呆呆地站在原地,手脚发软,眼前一阵一阵的黑。
女儿要离婚,要跟邓家宁离婚!
邓家宁,她挑中的女婿,她外孙的父亲,她要她女儿回心转意守着他一辈子的男人,打了她的女儿!
沈信在边上没说话,回身进屋穿上衣服,然后铁青着脸,拉开门就往外走,沈母突然回神,追着儿子问,“你去哪儿?”
沈信一声不吭,半个人都已经出了门外,沈母知道自己儿子要去干什么,心乱之余本能地想把他拉回来,又怕追不上,再也顾不上半夜三更邻里间的面子,急叫起来,“你给我回来!”
沈智原本已经进屋,闻声也追了出来,在门口拉住自己的弟弟,沈信出声,“姐,你别拉我,邓家宁居然敢打你,今天我一定要揍他,谁也别拦我。”
沈智扯住自己的弟弟,“你别去。”
“邓家宁打你!姐,他凭什么打你!”沈信叫了一声。
“别去。”沈智不放手,“是我,是我要离婚的。”
这话一出口,只听“咕咚”一声,两个人一起回头,却见原本站在门里的母亲,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已是一头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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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雨……
旁白:她滑倒了。。。。。。
十点一刻,关宁拨电话到沈智办公室。
电话是杨晓倩接的,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回答,“沈智啊,她请假,听说是母亲病了。”
关宁说好的,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自从沈智日行一善地结识了关博文小朋友之后,倒是与她们母子相交如故,沈智喜欢孩子,有一次还带着女儿一起出来过,关博文嘴里没说什么,但那天就是待在小妹妹旁边,稀奇得不行,回来常提起安安,关宁还笑话他,你都几岁了?妹妹还抱奶瓶呢,想老牛吃嫩草哦。
关博文虽然像个小大人,但这个词条太新鲜了,到底没听懂,还傻乎乎问了一遍,为什么是老牛吃嫩草,小牛就不能吃嫩草了吗?笑得关宁肚子疼。
无关老牛与小牛,关博文倒真把安安放在心上,在幼儿园得了两张迪士尼冰上芭蕾的券回来,第一时间就想到妹妹,关宁拨电话给沈智就是为了这事,想约她周末带孩子一起去看冰上芭蕾,没想到得到的消息却是沈智因为母亲生病请假了。
她皱皱眉头,想是否要拨个电话到沈智的手机,想想还是作罢。
她一向认为,人在某些时刻并不需要太多的关心或者问候,与其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不断追问,不如事后做些实际的表示。
门一响,助理抱着一束花走进来,绿色绒制包装纸衬着大朵的雪白百合,香气四溢,身后未合上的门缝中一溜注目,什么复杂的眼神都有。
“关小姐,今天又有花来了。”
关宁抬头看了一眼,表情不置可否,“谢谢,放桌上吧。”
助理就放在她桌上了,走出去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一脸羡慕,终于忍不住多嘴一句,“关小姐,哪位追求者啊,这么有心。”
关宁瞪了她一眼,“讲八卦!不用上班?”
助理笑着吐了吐舌头,转身出去了,关宁等门合上之后才拿起花来,仔细找了一遍,想找到只字片语,结果仍和之前几次一样,什么都没有。
整个办公室里都弥漫着浮动的暗香,她拿起笔来,试图让自己专心在面前的急件上,但是数分钟之后仍是无法集中精神,索性丢下笔,一个人对着花束发呆。
半个月了,一日一捧百合送至她桌前,心思十足,但由始至终都没人署名,就连一个电话都没有,她问过快递,快递说是网上按照订单发出来的,至于是谁定的,他也不知道。
究竟是谁?她不认为自己有魅力到让天下男人竟折腰,一个带着孩子的事业女性,能在任何一个地方站稳脚跟靠的都是敢打敢拼,寸土不让,有时在会议室里与男性同僚起了争执,她不用直视都看清楚感觉到他们怒火之后的暗语,这样的女人,还是女人吗?
习惯了那么多完全不将她当作异性的,针锋相对乃至轻鄙辱慢的目光,这样坚持不懈的花束,让她无措,就连关博文都有礼物,昨天连着花束送来的是一套大不列颠版少儿百科全书,带回家后关博文一见到便爱不释手,几乎是欢呼着抱住她说谢谢,问清是送她的礼物之后还评论。
“爱屋及乌哦,人家好爱你。”
这孩子早慧早熟,书看得太多,小小年纪就跟他老妈说话掉书袋,听得关宁哭笑不得。
中午关宁与助理一起到附近餐厅吃饭,结帐的时候服务员走过来弯腰笑。
“谢谢,已经有人结过了。”
关宁愣住,“是谁?”
服务员就笑着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回去的路上助理一直双颊晕红,“好贴心哦,关小姐,究竟是谁在追求你?比言情小说还浪漫。”
“说不定是在追求你呢,我沾光。”
助理翻白眼,“人家都一天一束花送到你桌上了,还不是追求?别说我,我早就死会了,我家那个会偷偷替我买单?哈,笑死人,他不一个电话叫我过去替他买单我已经谢天谢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