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嘉宾的威廉、寒笙和沈玉坐在视野最佳的位置上,在等待鱼年出场的空档欣赏克里斯托弗这一系列美轮美奂的设计,感受西方历史和文化凝聚起来的这一刻的华美呈现,在神秘而又古老的气氛烘托下,一切都如这场秀所命名的那样——经过时间与空间酝酿而成的一场盛大的浪漫典礼。
鱼年出来的时候,沈玉稍稍坐直了一些——他本来就坐的笔直,然而下意识又将自己调得更板正了。
那是一身纯白袍服外罩一件刺绣披风,从来黑色显得神秘,可是没人料到原来白色除了纯洁,竟然也能被人穿出无暇与神秘相糅合的效果来。
大约是因为这座古堡所衬托出来的强烈反差,又或许是因为穿着这一身的人戴着面具和礼帽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缘故。
别看袍服和披风的搭配显得意外简单,但是只要细看,就会发现这一身处处都透着华美和高贵。
首先是纽扣。
袍服的领子袖口以及衣襟前的双排扣乃至披风上的纽扣林林总总加起来超过了一百枚,由纯手工雕刻也有珍珠和钻石的材质,经由克里斯托弗的巧思一部分大张旗鼓,另一部分不显山不露水地缝制在最适合它们的地方,两者相辅相成,便会出现一种一不经意就会流露出的不凡气质来。
纽扣在旧制度时是男性权利的标志,后来精简到用宝石或者贵重金属打造一对袖扣来代表其社会地位,在鱼年这套衣服上,纽扣不完全是装饰,也暗示尊贵以及象征着财富。
时尚在本质上就跟财富挂着钩,是有钱人的玩意儿,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其次是刺绣。
袍服的领口、袖口以及下摆一圈,和以刺绣覆盖整体的长披风,将华丽的感觉铺张到了极致,一切的神秘都来自这些繁复的图纹,就好像某些咒语被丝线锁在里面似的。
披风长长的下摆拖曳在地上,鱼年却走得甚是轻松优雅,仿佛翩然而至,却又感觉衣袂随着他的脚步一路飞扬起来,他随手揭开面具,露出底下那张令人屏息惊叹的脸来。
他低眉垂眸,好似面无表情,却又含悲带悯般俯视众生。
简直不像凡人。
沈玉此刻直直望着鱼年。
鱼年是他心间珠玉,一直发光发亮,而此时此刻,在火光绰约的空间里,鱼年的出现也仿佛照亮了一室暗沉,至少在沈玉眼里,好似现出了刹那光明,美的不可方物。
其实鱼年常常都是笑的,一双眼睛顾盼生辉,很少有这个表情,不过对走秀的模特们来说,他们大部分都被统一要求是自然无表情的,但是就跟走台步一样,克里斯托弗放任鱼年可以用他自己的风格来匹配衣服,鱼年为此对镜折腾了好久,都没找到适合的感觉,后来灵光乍现,想到沈玉在外人前的样子,心随意动,果然一学就成,出来的效果也让克里斯托弗满意得很。
彼时克里斯托弗还没发现这两人的夫夫相,直到沈玉牵着鱼年穿着他设计的结婚礼服从容走上刚铺上的红地毯时,克里斯托弗才突然意会了那个表情的由来。
鱼年全然未料在他压台之后还有一场重头戏——他和沈玉的异国婚礼。
整个秀场他只有一套衣服,但他作为压台,在结束整场走秀后要迎出设计师克里斯托弗本人,原本他已经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觉得总算任务圆满完成,哪知克里斯托弗在台上谢过所有人后,却吐出惊人之语:“今日还有一场特殊的走秀也要在我们的‘浪漫时空’中举行,请诸位稍待片刻,我先带我的模特下去准备,敬请诸位期待接下来的礼服——”
话音落下的时候,大幕也缓缓拉上,鱼年正好奇是什么样的特殊走秀,就见工作人员从舞台两边开始铺起了一层红地毯。
排练的时候由于古堡地板并不容易打滑因此没有铺设地毯,可如今什么特殊走秀需要专门铺上红地毯?
正当鱼年疑惑时,克里斯托弗轻拍了他一下说:“去吧鱼年,那套礼服是为你特别定制的。”
“啊?”鱼年一愣。
克里斯托弗笑了笑:“而且已经有人在等你了。”
蓦然间,鱼年就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目光转向刚才沈玉坐的位置,尽管被幕布遮着,可依然能透过火光映照出那里已经空了。
鱼年转身飞快跑向了后台。
沈玉正在对镜整理袖口,听见脚步声侧过身来,鱼年跑的急,沈玉正道出“小心”二字,鱼年就踩到了披风,顿时脚下就是一绊,他那双鞋以及身后的曳地披风其实很难走,别看他刚刚在台上走的从容潇洒,可实际上是练了许久的,这会儿鱼年忘乎所以,险些摔一个大跟头,好在沈玉有先见之明,道出≈ot;小心≈ot;的同时就已经大步跨出,正好将鱼年接了个满怀。
“你忘了自己穿的什么了吗!”沈玉看似呵斥,却将人抱得稳稳当当,鱼年一头栽进沈玉怀里,只知道闷头傻笑。
沈玉无奈,低声催促道:“好了,别顾着开心,还是说连衣服也要我帮你换?”
克里斯托弗以及身
后的模特们陆续走进来,恰好吃到了这口新鲜热而又腾腾的狗粮。
礼服相当隆重,所用面料,礼服上镶嵌的珠宝,刺绣,以及所有相关手工都非常讲究,而且高级。
礼服以黑色为底色,金线刺绣,红色为点缀,款式以燕尾服为基础,纯白色衬衣,整体还原了文艺复兴中后期所用的缎带以及无比精巧的花边作为修饰,使礼服看起来华贵、端庄又大气。